镇上渐渐多了许多生面孔,挚启知道其中有许多是父母的朋友,他在六岁那年便见过一些,只是这次好像多出不少。生人涌入让石胖子兴致很高,他不能出去见识江湖,便在汤溪镇见识些江湖人也是极为开心的。
何书生虽然教了他剑法,但并没有教他江湖的规矩。他依着话本的描述四方挑战,可结果要么是对方不搭理他,要么是被对方轻易扔了出来,让满怀期望的他大受打击。
挚启不忍见其消沉,告诉了他其中有修行者的消息,得知真相的他果然精神一振,又开始不停的到处挑战。即便一次次被挫败,他仍然乐在其中,还洋洋自得的称“与神仙交手已是福缘,何须问胜败”。
一个胖子在镇上不断的挨揍,脸上痛苦中透着笑容,引得不少熟知石胖子秉性的人跟着看他的笑话。石胖子所到之处围观之人甚众,甚至还有打赌他能坚持多久的,一时间成了汤溪镇上一道奇特的景观。
时间进入三月的时候,后院的那棵桃树已经开满了花。汤溪镇聚集的生人越来越多,将为数不多的几家客栈全都占满,甚至挚启家中也住进了几位。其中就有六岁时见过的地位颇高的白发老者、头顶云髻的美艳妇人、大腹便便的富贵老爷和颧骨极高的男子。
此时的挚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这几年他见过许多修为颇深的修行者,然而面前的这几位却让他不知该如何评价。乍看时他们就像几个普通的俗世之人,但挚启放出气息探查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他想起了已经离开的常俊,也是如他们这般晦暗如渊。几人微笑着看着挚启,似乎并不在意挚启的动作和心中的想法。
三月廿三,天还未亮时挚家已经灯火通明的忙碌起来。挚亦与云韫都穿着隆重到了院中,一个指挥着下人四处准备,一个站在门口迎接来客。
天色渐亮之时,挚家药铺和商队的伙计率先上门恭贺。东家的好日子,他们也难得清闲了一天,早早的前来给东家留个好印象。挚亦将药铺的伙计们安排好,挚辰则领着商队的兄弟找了个地方喝酒去了。
不多时镇上与挚家交好的家族也纷纷上门,其中石胖子体型健硕还背着一把长剑,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从走在前面的石崇山的脸色来看,他对石胖子身负长剑是非常不喜的。不过以挚启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存了什么怀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在生人云集的挚家找几个切磋切磋。
接近正午之时,汤溪镇凡是与挚家能攀上些交情的邻里都到了,挚家的院中此时人声鼎沸堪比集市。挚亦与挚辰穿梭在人群中,不是停下来攀谈两句;云韫领着女眷在后院聊着家常;挚启则带着孩童们欣赏着石胖子的剑法。午时开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吵着要拜石胖子为师了。
席间挚亦领着挚辰在院前院后走动。挚启虽然长在汤溪镇,但很少像石胖子那般在街头厮混,所以桌上的街坊邻里除了称赞几句听话之类的言语,多是在和挚亦寒暄。
走了一圈觉得无趣,挚启趁着众人推杯换盏之际出了家门,他想看看何书生与铁娘子是否有了消息。铁坊未开、书铺紧闭,挚启坐在书铺前看着因为他庆生而显得空荡的街道,躺在被午后阳光晒得有些暖意的台阶上望着天。
他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还是被散席之后路过的孩童叫醒了。待他回到家中已经是申时,宾客们除了那些大醉需要人扶持的都已经散去,下人们正忙着收拾残席。
挚亦与云韫见着从外面回来的挚启,只当他是与孩童们在院外玩耍,并没有责怪。他正要去看看石胖子是否还在,却被挚亦叫住了。挚亦领着他慢慢走到后院,这里已经摆满了桌椅,绕着井边和桃树旁围城了一个圈。喜欢花开泗京南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