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分而治之,内遏叛乱?”
“驻军于外而皇城空虚,更易滋生内乱。”
“不为外患,不为内忧?”
“你可知当今南朝经历了几位帝王?”
“建朝百年,多则三四,少则二位。”
“一位!当今天子登基之后,便一直在位。并且他在两年前将国号从承乾改为应天,如今已经是应天三年。”
“在位近百年?”
“不错,世人皆道天子天佑,殊不知那龙椅上的是一位修行者。”
“当今天子是修行者?”
“是啊,正因为当今天子是修行者,他才明白这天下是修行者的天下。且不说矗立世间四百年的圣地雾隐山,便是那些遍布南朝山川的各大宗门,就能将当时表面上属于临安皇宫的王朝轻易颠覆。
皇上登基之初,将临安军队尽散于郡州,并大力在地方扩充军伍。而后开始搜罗有修行天赋之人编入军中,不仅满足其修行所需,还赡养家人让其无后顾之忧。数十年的积累,如今南朝军力如何、修行之人几何,恐怕只有皇帝才清楚了。”
“皇帝心中有宏愿!”挚启感叹了一句。
“他是皇帝,但只是这俗世的皇帝。作为天子,他可以站在紫金殿俯视着天下百姓;而作为修行者,却不得不仰望着那些端坐山川的强者。名为天子却要仰人鼻息,他心有不甘。而南朝十四郡的这些军队,就是他不甘的倚仗。”
“我曾见过甲兵聚势可敌修行者。只是宗门便会坐视不理?”
“皇帝手中的力量极为分散,并不引人注目。而且雾隐山遁世百年,天下宗门为修行界称尊内斗不断,根本无暇理会在他们眼中如蝼蚁般的俗世帝王。”
“所以南朝看似歌舞升平,实则内忧外患?”
“不错。对于俗世天子而言,修行界是外患;对于皇帝修行者的身份而言,便成了内忧。内忧外患皆在一处,倒也简单。”
“简单也好,复杂也罢,与我所经历的惨剧又有何关联?”
听到这些,挚启虽然对那位皇帝生出一丝敬佩,但并不能抹平过往的伤痛。
“当朝重武轻文数十年,世人不明所以,只当是天子好武,因此文人庸碌,武人跋扈。终日练兵而无处可用,持兵戈、覆重甲却只能对付山间匪寇,致使为将者暴戾,为兵者盲从。再加上不修吏治,地方文官武将之间或同流合污,或争斗不休,遭殃的便是百姓。”
“你是想说甲士无罪,皆因天子之欲?”
“上纵而下不治,无知者本性显露而已。”
“梁家倒是知道的颇多。”
“皆因祖辈庇荫。”
“那你父亲呢?”
“他?他因为知道始末,尽力约束了衡州军,让州城尚在平静中。但将来若是真的与修行界相争,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但愿不要有这一天。”
“雾隐山重新入世,说不定会让皇帝断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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