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狱后，还有一笔经过多年利息的、他永远也偿还不清的天价债务在等他，他这一生，都将生不如死。 可警察再一次将他按倒在地，他红着眼，嘶声裂肺地喊：“当初我没想着我要强|奸你！我只是……只是想摸一下……可是他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模样！只是因为我进了你的出租屋，他报复我……疯子……疯子……他根本不正常！” 超市外的那些围观的人心有余悸地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聚众起来的雨声穿进观泠的耳朵。 “外面好吵。”盛焚意说。 盛焚意盯着观泠，他对观泠的任何行为都了如指掌，不论是真实，还是心虚。 观泠跟他回家的路上主动要提东西，他从里面给观泠拿了一盒牛奶，观泠小口喝着，走在他前面，一边走，一边踢着一颗小石子玩。 耳边忽然传来很多年前的一段，像是他站在角落，阴暗地窥探他人听来的对话。 “观泠，你别和盛焚意玩了，他有病。” “你知道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吗？是……为了救别人，救一个男人。” “不，是把那个男人推入了深渊，又说要救那个人，最后，那个男人疯了，一刀杀了她，观泠，他是疯子的孩子。” “那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盛焚意病态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个动作隔了数年，从少年的他，一直到如今的他。 观泠站在原地等他，笑着招了招手。 两个月后, 观泠跟着盛焚意去了北城一家医院。 那家医院观泠去过很多次，是在家里破产前了，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 经常出入那家医院, 医疗费用高昂到常人无法承担，可医疗技术也顶级得好，预约不断，声名四起，久而久之，那家医院就成了北城富人圈里默认的可以体现地位的场所，在这里任职的医生自然也必须拥有最优秀的履历, 能顺利任职的至少是世界前十大学府的顶尖高材生，那些高材生是寻常人终此一生无法与之达成智商平等、甚至无法触摸到的社会精英。 盛焚意没有回答。 这些日子, 观泠一直住在盛焚意家里，盛焚意总是给他买他以前很喜欢吃的东西，可那些东西都很贵，有些牌子在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城中村的楼下超市里根本就不会有，比如他小时候就很喜欢吃的一个甜品牌子。 可每回盛焚意都不吃，最后大块的甜品和小块的甜品都进了他的肚子。 他吓坏了，以为是自己甜品吃多了，盛焚意一回家他就流着眼泪抱住盛焚意，说他胖了，怎么办，以后会不会变成胖子…… 他吸吸鼻子，这才不害怕了。 医院来往的人都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都是上流社会的傲慢与优雅，医院装潢都极为华美，水晶吊灯在大厅旋转出琉璃般剔透的光芒。 竟然是……盛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