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学着小时候妈妈给他唱摇篮曲的调子给小婴儿唱了歌,妈妈来自一个遥远国度,语言非常古老神秘,他会的不多,这首儿歌算是最熟练的了,这种语言唱起歌来如神明祝福似的圣洁极了,每一个字眼都浸泡着世界上最慈悲的温柔。 观泠怕小婴儿出事,在医生来之前一直把一根手指放在小婴儿鼻子下面感受鼻息,幸好,幸好没有出事…… 两个孩子都依赖着观泠,可观泠也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做不好这一切,幸好、幸好目前的一切还算安全……只要等医生,来了就好—— 门外传来救世之音的门铃声,这时电也刚好来了,婴儿房还一片漆黑,客厅却亮了,小男孩和小婴儿睡得太沉了,观泠轻轻把小男孩放在地上,把小婴儿放进婴儿床里,自己忍着脚疼,焦急朝门走去。 观泠在心里祷告着,可门一开,门外不是医生,而是—— 盛焚意撑着一柄长柄黑伞,身穿深黑色的及踝风衣,肤色冷白,眼珠漆黑,雨珠沿着伞面往下滴落,模糊了观泠望向盛焚意这张艳丽的脸时的目光。 “屋里,刚睡着了。”观泠一讷,失望又觉得安全似的说:“……你怎么来了?” 观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盛焚意这件风衣里的白大褂,和一个像是医生工作牌的东西,观泠揉了揉眼,又看向盛焚意手里的包,上边有医院的标记。 “嗯。”盛焚意打开婴儿房最微弱的昏黄灯光,将诊断器具准备好,开始给小婴儿检查身体。 观泠立马松开了手,“你真的是医……”——不是骗子吧? 观泠不敢说话了,怕打扰到盛焚意就诊。 观泠刚抱起来,小婴儿就不哭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往观泠身上黏。 观泠抱着小婴儿,轻轻说:“乖,不怕不怕。” 盛焚意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已经够慢了。”盛焚意手指扣住针管,注射完药物后将针管丢入垃圾桶,他摘了医用手套,从观泠怀里抱过小婴儿,小婴儿被他一抱直接又哭了,还一直蹬腿不让他抱。 盛焚意把小婴儿又递给观泠,观泠一抱,小婴儿就乖极了,小小的脸埋在观泠胸口,咿咿呀呀说着什么,观泠任由小婴儿这样亲近自己,甚至觉得很开心,一直温温柔柔地逗着小婴儿,还用鼻尖碰着小婴儿的鼻尖,小婴儿笑得咯咯咯地,拿手指去摸观泠的金头发。 观泠不知道此时自己什么模样,他一抬头,发现盛焚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他出了婴儿房,在客厅里对盛焚意轻声说:“你怎么,会在这家,当家教老师呢?之前,你在那个小区,也在做家教老师……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其实是医生吗?为什么做这样多的工作?累不累……” 观泠看呆了,他十指背在身后,有些不安地继续问:“所以,是意外吗?” “嗯。”盛焚意慢慢眨了一下眼,而后狐眼轻掀,乌黑的眼珠盯着观泠,从头到脚盯了个遍,音调很冷,“问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