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盛焚意。 而是盛焚周。 “下楼,吃饭吧。”盛焚周对观泠说。 盛焚周冷冷看了观泠一眼,观泠连忙低下头。 “不用了。”盛焚周倚靠着门外墙,半个身子被走廊洁白灯光笼盖,余下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他格外宽容地对观泠说:“既然都看见我的脸了,以后,都不用戴了。” 盛焚周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很古怪,并非真情实感的人类情绪,更如机械编码的死板冰冷,他在门外的光里,偏过头,死死盯着卧室一片漆黑里的观泠。 观泠连连摇头。 观泠听到这句话,才有些放下戒备。 “我很好看。”盛焚周自言自语重复一遍,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观泠,我很好看。” 盛焚周神经质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怀疑我什么呢,比如,怀疑我和别人……长得一模一样,或者,是同一个人。” “我不多想。”盛焚周说,“亲爱的,你还有别的问题吗?除了,问我到底是谁外的问题。” 素不相识? 如果素不相识,为什么盛焚意会有他和丈夫的结婚照? 观泠不敢问,默默咽下一肚子疑惑,惶恐极了地跟在丈夫身后下了楼。 等坐在餐桌前,观泠第一次和丈夫在同一张桌上,不用任何遮挡物,光明正大地吃饭,他心神不定,眼珠怯怯瞧着四周。 盛焚周神色淡淡,慢条斯理饮了一口红酒,盛焚周面前那盘牛肉鲜红欲滴,半生不熟,如吸血鬼的血腥美食…… 观泠忽然想起来,以前丈夫回家,要求他与之共进晚餐时,他总被丈夫亲手蒙住双眼,然后坐在丈夫的腿上,被丈夫一口一口喂着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 观泠的手里紧攥刀叉……他看着自己眼前这桌子,面前没有他的食物。 他忽然有些反胃,他捂住嘴,死死咬住唇瓣不敢发出声音。 他坐在丈夫一旁的座位上,眼前是烛火袅袅,昏黄暧昧,玫瑰花糜烂摆在花瓶里,观泠看了一眼那枝玫瑰,想起白日里盛焚意送来的玫瑰花,他忽然愧疚极了,像是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管家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盛焚周。 管家才弯着腰,默默把花瓶拿下去了。 观泠莫名有些口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望着丈夫的脸,竟然自己的躯体莫名发热起来,脸颊都有些泛红,他十指紧攥,低下头。 大厅里霎时间空荡荡,只有他和盛焚周。 观泠抬起头,拿起刀叉,对着盘子里的食物发呆,是他喜欢吃的法国餐,和丈夫的食物完全不同,看上去很有食欲,也精致美丽,可他吃不下。 观泠一时没有坐稳,险些要从丈夫腿上掉下去了,丈夫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人往怀里按了按,像在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