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泠的胸脯麻木起伏了一下,他怔怔捂住胸口,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什么啊……在说什么啊……他听不懂。 “你不是跟观泠结婚吗?怎么?是班长骗我们的?”男孩眯起眼,将手中的玫瑰酒柔情蜜意递给盛焚意。 观泠忽然听懂了一切。 怎么办,盛焚意会不会觉得他爱慕虚荣说谎他们是夫妻呢?可、他不是故意的!班长当时在电话里说他和盛焚意结婚了时,他想要解释的,可他无法对着一个许久不见甚至不怎么熟悉的人说出真相,说什么呢?他嫁的不是盛焚意,而是一个他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吗?那个男人让他没日没夜活在地狱里,他要说出真相吗?然后被所有人同情嘲笑……他们会说……观泠,你真可怜。 盛焚意松开攥住观泠的五指,五指在昏暗的灯光里如优雅的艺术品,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观泠望着这手,这手轻轻抬起,在观泠的眼前接过了男孩递给他的酒。 男孩的指尖摸着酒杯边缘被盛焚意唇瓣沾染的地方,暧昧抚摸了一下,指尖被他放在唇间舔了舔,像间接接吻。 “嗯……是啊。”盛焚意眯了眯眼,答。 男孩笑了笑,他盯着观泠戴了口罩的脸,看不清观泠的长相,只感到一股下等自卑,“我就说,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结婚,要是以前的小公主……我们还喜欢,可现在的啊,啧啧,丢人啊。” 倏地,他听见盛焚意冰冷地说:“我和观泠是结婚了。” 在被崩溃绝望所组成的苦难淹没的前一秒,盛焚意恍若居高临下,给了他冰冷却悲悯的希望,这希望却并非观泠索取,而是盛焚意主动的赐予。 只是观泠不明白。 盛焚意狐眼低掩,藏住了欣赏观泠苦难的愉悦。 凭什么观泠嫁给了你啊? 要不是观泠家里破产了,观泠这种与他有天壤之别的金贵小公主,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别说他了,他们都算是高攀了。 饭局过半,包厢里好几个人懒懒散散躺在沙发上,高跟鞋皮鞋脱了满地,睡得酒气熏天,这同学会虽挂了个干净的明面,背地里却是各行业大亨的继承人凑一起亲关系罢了,可这包厢里,有两人格格不入,一个两年前被上流阶级除名,还有一个,是那位大人物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看盛焚意不顺眼,干什么都完美,长得好学习好身材好性格怪,偏偏观泠喜欢他,于是他们从小就搞霸|凌,长大了也没变,他们也还喜欢观泠,的脸。 观泠此时被班长逮到角落问他这两年跟盛焚意过得怎么样,观泠越结巴越不回答,她越痛心疾首,气得原地母爱爆发,把观泠护得跟儿子一样,他们一过去就被踹走。 “你真跟观泠结婚了啊?妈的,要不是你刚,亲口承认了,我根本不信啊,娶他那么容易啊,早知道他当年一破产,我就找我爹把他要过来了,不然这好事怎么轮到你呢?睡他爽不爽?咱都知道……他身体……那个什么,跟寻常男人不一样嘛,你也跟咱兄弟几个说说呗,仔细点,究竟怎么个不一样法,盛、小、公、子?”一个公子哥双脚抬起,哐一下子交叠在餐桌上,沾了金箔纸和喷泉水的肮脏鞋底晃了晃,正对坐在对面的盛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