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中剑的是左胳膊,左袖子已经被剪了下来,露出伤口,伤口已经乌黑,黑中还带着青紫,从伤口往外,有青紫色的网络,那是毒素随着血脉在扩散。
十八孩儿气的脸也是乌青的,嘴唇绀色,手指甲绀色。
“没给他放血吗?”欧阳蕴抓起十八的手面色沉静的摸着脉,然后一边将一直抱着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边问道。
“放了,也吃了解毒丸,可是毒还是控制不住。”十七急的鼻尖都冒汗了。“王妃,十八到底中的什么毒?”
欧阳蕴眉毛一挑,这个问题很好,自己哪里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会给毒药起什么名啊!
“大概是几种毒蛇的毒液,具体哪几种,不好说,把他的上衣脱了。”欧阳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银针。
十七三下五除二就把十八拔了个精光。
欧阳蕴小脸紧绷,无比认真,整个人给人感觉都不一样了,走到十八床前,手起针落,围绕着十八的心脉布下了银针。
“我先护住他的心脉,拿烈酒和火罐来。”欧阳蕴说完就抬腿将裙摆撩起一截。
吓得十七赶忙转身,趁这功夫去墙角拿了一坛酒,“王妃要酒何用?”
欧阳蕴没有说话,将手里的匕首拔出,昏黄灯光打在匕首上,并没有映射出耀眼的光,匕首就是赵樱子送的那把,欧阳蕴将它随身带着了。
欧阳蕴拿过酒坛往匕首上淋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
收起刀落,十八的伤口边上的黑肉被割了下来,十七的脸色变了两变,就连昏迷的十八也无意识的闷哼出声。
欧阳蕴见站着不动的十七,微微侧头凉凉的说道:“火罐。”
十七赶忙回神,转身往外走。
随着欧阳蕴的手不断的上下起落,伤口边上的黑紫色的肉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十七搬的着一木匣子竹制火罐走了进来,还有棉花和木签。
欧阳蕴柔白的小手握着满是珠宝的匕首在十八的身上几处横横竖竖的划了几道,伤口立刻流出了青黑色的血。
欧阳蕴将匕首扔在一边,一手拿起火罐,一手拿着木签,将木签一端的棉花沾了烈酒点燃,硕大的火苗将欧阳蕴的小脸都烤的有一瞬间的发热。
利索的将着了火的棉花在竹筒里面绕了一圈,准确无误的拔在十字伤口处,不过一眨眼,几个伤口都被竹罐覆盖了。
做完这些,欧阳蕴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说道:“现在外面的处理也只能做这些了。我再给他写两个药方,一个喝得,一个是外敷拔毒的。”
十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右手的中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问道:“十八他——不会死吧?”,说完眼神都有些颤抖的看着欧阳蕴。
欧阳蕴唇瓣弯起,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汉子因为害怕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说道:“不会,就是可能被我放不少血,要养一段时间。”,其实要是抗毒血清,打一针就好了,可是自己没有啊,哎。
十七听到这话大口的呼吸,一个大男人眼眶微微泛红,幸好,幸好十八没事,自己在床也承受不了兄弟们离开了。
欧阳蕴抱起自己的小盒子抬脚出了门往正屋走去。
十七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看着面色不再加深的十八,嘴角咧开,笑骂道:“你小子命好。”
“十八怎么样了?”轩辕澈见欧阳蕴坐在桌子前不停地写着什么。
“要吃一番苦头,我每天也给他放血。”欧阳蕴头也没抬回答道,手里的笔刷刷的的写个不停,“你这个王府里没有府医吗?”
听到不会死,轩辕澈就没再问了,只要性命留下,总是能养好的,轩辕澈摩挲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缓缓说道:“刚刚被刺客杀了。”
欧阳蕴停下手里写字的动作,撇了撇嘴说道:“你这是招惹谁了啊?这么大的仇?”,杀了府医,这是要让连看病的机会都没有啊。
轩辕澈笑了笑,揶揄的看着欧阳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我这是替你受过。”
欧阳蕴微微愣住,将手里的笔放下,桃花眼微微眯起,指着自己说道:“替我?我哪有招惹这么大的仇恨。”
正说着,管家就进来了,和平时去永昌候府送东西时笑呵呵献宝的样子不太一样。
黑色的锦袍边颜色黑中带红,脸上都是冷俊的杀气,不过在看到王妃在屋子里后,冷硬的脸上立刻就化开了,虽然和平时那圆滑又难缠的样子有差别,但是缓和了好多。
“王爷,王妃。”管家拱手行礼,然后冷声说道:“老奴带人到了鬼阁的分处,将里面的人都清理了,分处掌事的死之前交代,这次雇他们的人,是二皇子。”
二皇子?
欧阳蕴眨了眨眼,看着轩辕澈,“二皇子?他为什么要找人刺杀你就因为你打断他——?”,嘴里说着,脑子里想起那句“替你受过”
“他发现他不能人道了?!”欧阳蕴恍然大悟。
管家的嘴角抽搐,自家王妃就是猛啊。
“应该是,前些天京城一个专攻男科的大夫被杀了,然后一个看男科的太医也被夜里绑走。”轩辕澈说道。
欧阳蕴点点头,撇撇嘴,眼里满是厌恶,“只不过让他几年不举而已,就他做的腌脏事,要不是怕脏,我就让他直接做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