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前两小时,余泽轩掀开更衣室帘子,老干部们集体倒抽冷气——他穿着发亮的裁判服,最绝的是记分牌糊着彩纸,比分数字用浆糊贴着随时能改。 "这像话吗!"裴景铄扯掉他腰间挂着的铜铃铛,"马上换回......" "已经来不及了。"余泽轩哭丧着脸举起搪瓷缸,"您听广播站!" 窗外大喇叭正播着:"下面请欣赏省直机关库里三分秀......" 场边,沙瑞金被记者围着。 沙书记翻出1974年的红背心,胸前粉笔写的"29"被汗水洇成云朵状,配着余泽轩准备的蓝布短裤——裤腿上歪歪扭扭缝着"老当益壮",线头还挂着半截粉笔头。 "小余这针脚比当年卫生员强。"沙瑞金抻了抻裤腰,"就是粉笔字蹭腿上像长癣......" 沙书记话音未落,裤腰别着的铁皮哨突然滑落。 余泽轩一个飞扑没接住,哨子精准砸中裴景铄的搪瓷杯,惊得广播站播音员念串了稿:"现在进场的是......是后勤处猪蹄采购方队!" 更衣室突然传来裂帛声。 老孙的改良球衣腋下开线,露出半截印着"奖给先进工作者"的旧背心。赵局长试图用浆糊修补记分牌,反把"38:36"粘成了"88:86"。 "这不胡闹吗!"裴景铄踩着板凳要撕彩带,却见沙瑞金拎着浆糊桶走来。 老书记就着漏底的桶,在记分牌空白处画了个咧嘴笑的火柴人:"比分乱了不怕,精气神不能输。" 余泽轩趁机往裁判服贴剪纸,红双喜窗花往亮片堆里一嵌,生生把戏服改成年画娃娃。 场外忽然哄笑如雷——青年队进场时头顶横幅脱落,"友谊第一"变成了"友尸第一"。 "快去扶梯子!"裴景铄推搡余泽轩,"等等!你裤腿怎么也粘着'尸'字?" 沙瑞金已经抄起浆糊刷,踩着老孙肩膀把横幅改写成"友谊赛第一"。 阳光穿透未干的浆液,在"赛"字上凝出琥珀色的光斑,像极了那年抗洪时他补过的沙袋。 比赛刚开场就火星四溅。 青年队捧着连夜手抄的战术板进攻,老干部队却用土法子破解——每当对方要投三分,老孙就掏出一把痒痒挠晃悠。 "第28次传球失误!"广播站播音员突然破音,"建议青年队改练广场舞......" 沙瑞金叫暂停,从帆布包里掏出泛黄笔记本:"七九年和铁道兵比赛的战术。" 纸页上火柴人摆出"老孙拄拐突破赵局假牙挡拆"等神阵型。 余泽轩举着放大镜细看:"这能画成连环画!" "画个球!"裴景铄抢过本子,"书记写的'声东击西'是让你用头顶球?" 决胜局最后十秒,余泽轩缝在篮网的暗扣崩了。青年队压哨球撞上垂落的网兜,不偏不倚扣在沙瑞金头顶。 "书记!!"全场起立。 老书记就势躺下,后脑勺顶着球来了招"地趟拳",花白头发与篮球齐飞。网绳缠住他手腕时,老孙竟用痒痒挠挑断了麻绳。 "这算啥规则!"裴景铄抖着余泽轩手写的规则册。 沙瑞金摸出钢笔在册子空白处补了条:"特殊战术道具需报备。"——用的还是七九年铁道兵比赛的批注格式。 沙瑞金补完批注,顺手把钢笔插回中山装口袋,墨汁却洇出个圆点,活像裁判服上添了枚勋章。 余泽轩趁机捡起规则册,往空白页誊抄起《论持久战》——他准备把赛场花絮编成革命故事集。 青年队后卫突然举着战术板抗议:"他们用痒痒挠算犯规!"裴景铄正要训话,沙瑞金已从观众席借来鸡毛掸子:"按七九年规则,农具类辅助器材限长一米二。" 老书记掏出皮尺一量,痒痒挠正好卡着119厘米线。 欢呼声中,余泽轩扯开手缝的记分帘——原定"友谊第一"的横幅展开后竟是"友宜弟一",缺笔少画处粘着饭粒。 老孙摸出搪瓷缸要修补,缸底"先进工作者"的红字反印在横幅上,倒成了枚朱砂印章。 颁奖环节,奖杯是余泽轩用痰盂改的,镀金层遇热脱落,露出底下"1984年计划生育先进"的铭文。 沙瑞金却郑重其事地往杯里栽了棵冬青:"当年铁道兵夺冠,奖杯还是罐头盒改的。" 散场时,余泽轩被裴景铄堵在器材室。他缩在跳马箱后,看裴厅挥舞着开线的篮球网:"说说!篮网暗扣是不是你缝的?" "是赵局长给的军用帐篷扣......" "胡扯!这分明是女工宿舍窗帘钩!" 沙瑞金的布鞋声及时响起。老书记拎着缠麻绳的痒痒挠,权当教鞭敲了敲黑板:"景铄啊,我看了小余编的战术故事集——" 泛黄纸页上,火柴人运球图旁注着《论运动战与根据地建设》。 裴景铄夺过本子要撕,忽见扉页上老书记补了行蝇头小楷:"建议送《机关党建》连载。"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青年队正偷师"地趟拳",老孙头顶痰盂当护具,把联防战术练成了醉八仙。 颁奖台是现拼的八仙桌,余泽轩刷的金漆还没干透。 沙瑞金刚接过奖杯,桌腿突然劈叉,老书记顺势摆出骑马蹲裆式:"当年在田头颁奖也这架势!" 老干部队的奖牌掉色,把白背心染成迷彩。余泽轩想补救,放飞的信鸽群却撞上食堂炊烟——本该摆"胜"字的鸽子队形,愣是扭成了"炒"字。 "有创意!"沙瑞金指着天上,"我闻见辣椒炒肉香了!" 医务室里飘着艾草味。 余泽轩给老孙贴膏药时,发现护膝里塞着偏方:"三七粉兑二锅头,专治老寒腿......" "小余啊。"沙瑞金揉腰进来,"下周去体育局借个场地。" 裴景铄立刻堵门:"他那些歪点子......" "我想把地趟拳运球编进工间操。"老书记掏出笔记本,内页夹着青年队偷画的老干部战术图——火柴人改成了葫芦娃造型。 余泽轩连夜裁了红被面当横幅,墨汁未干的"地趟拳教学班"被晨露晕染成"地躺拳混饭班"。 沙瑞金却拄着扫帚当教棍,在篮球场开讲第一课: "这招头球要稳,得想着当年顶沙袋堵堤坝!" 老孙突然窜出,顶着痰盂演示"铁头功突破",惊飞晾在篮筐的咸鱼干。 裴景铄举着食堂大勺追来,余泽轩已爬到梧桐树上挂新横幅——"省委大院第一届武林大会"。 树杈咔嚓断裂时,沙瑞金正好讲到:"落地要像抗震救灾棉被,软着陆!" 余泽轩摔进老书记怀抱,手里还攥着半幅"弘扬传统武术"的标语。 "小裴啊。"沙瑞金把余泽轩往单杠上一挂,"明天把大礼堂锦旗改成披风,咱要......" 裴景铄的勺柄应声折断,梧桐树上的咸鱼在风里晃悠,像极了当年兵团炊事班晾的腊肉。喜欢红色家庭的我,在汉东巅峰对决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红色家庭的我,在汉东巅峰对决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