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天府衙内,
此刻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有疑惑之心,但是也不敢大声喧哗。
从左往右,
呈上来的供词依次从康孟玉手中,往东传了一遍,上面都是刚刚二人所述的内容,张瑾瑜也懒得看,文官的人弄这些还不是信手捏来,就看怎么审问。
看过供词,画押过后就是铁证,襄阳侯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不知洛云侯乃是何意,真的不会保贾珍吗,还是故意扰乱文官那边的后手,暂且再看看。
王公公始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好似事不关己,在那睡着了一般,小明子靠得近,还在身后给大公公敲着肩膀,别提多惬意,
看的张瑾瑜直想骂娘,地主老财也不过如此,自己做的椅子还是硬的,隔得屁股疼,那老货倒好,竟然还有软榻垫着,享福想到这了,心中怨念丛生,看着贾珍更加的不顺眼了。
身边的刑部侍郎常大人,始终满脸微笑,伸手接过襄阳侯递过来的供词,摆在眼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不是不相信书吏记录,实在是今日有些诡异,也不知他们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无疏漏,这是怎么回事,洛云侯难道真的没有私心,试探的问了一句;
“侯爷,供词写的相当规整,看来顺天府这一位,乃是老书吏了,书写并无差错。”
接着常佐把供词依次递给身边孟历和冯永文二人,二人分别拿了一张供词查验起来,从上到下并无过错,相互对视一眼,皆点头,
“侯爷,供词无差错,写的清晰明了。”
二人把供词放在书案上一角,留好,然后盯着洛云侯,想看看接下来该如何。
“好,既然并无差错,这供词就收用了,既然状告之人和证人证词都有了,那请被告上来自辩清白,咱们也不能听一家之言,是不是,常大人,”
“侯爷说的没错,来人啊,带贾珍和贾蓉上堂。”
常大人说完狠狠地又砸了一下惊木堂,“啪的”一声,让身边的人嘴角一动,太响了。
张瑾瑜看着过瘾,然后学着记忆中县太爷审案子样子,配合着拿了签筒里的红绿签子扔了出去,颇有威势。
只听啪嗒一整,
两个竹签落地,坐在一旁的王公公,好像睡醒了一般,睁开眼跟着喊了一声,
“威武。”
其余皇城司的近卫,看着大公公都扯着嗓子喊开了,也齐声大喊,
“威武。”
气势算是足了,只有堂下文官之人面有鄙夷的神色,没想到洛云侯有此威势,连大公公都要集巴结,只有严从心里明白,洛云侯深不可测,可以说是心照不宣了,这一次,看样子侯爷是支持自己,这样一想,心中就有了底气。
只有审问的常佐有些尴尬,还想提醒侯爷一声,绿的签是逮捕之用,红的签是行刑之用,只是,罢了。
随着堂内呼声响起,早有皇城司的人,押着贾珍和贾蓉进了衙门大堂。
贾珍身穿华衣,面白须美,迈着八字步不急不慢的走进来,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别说他人,张瑾瑜也被唬了一下,好家伙,这么横,果然还是那个认识的贾珍,本以为落地凤凰不如鸡,这样看来,鸡就上不了台面了。
再看贾珍身后的贾蓉,长高了不少,体型虽然不壮,但是也挺孔武有力的样子,宫中龙禁卫当值,果然历练人啊,
张瑾瑜不知是怎么,见到贾珍就有一股想打他的冲动,虽然不能动手,眼神看向他就显得阴阳怪气了,
常大人大声呵斥道;
“来人可是,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
贾珍如何看不到高台主审之人,其中就有洛云侯,心中怨念大起,怒意难消,冷哼一声,
“哼,是本将,洛云侯,你在上面装什么,你我恩怨颇深,你敢说你认不得本将,还是你这段时间温柔乡躺多了,脑子累坏了。”
我靠,这么横,张瑾瑜心里暗叹一声,什么温柔乡躺多了,好像也是,尤夫人确实给躺了,这样一想,看着贾珍反而有些同情,
“大胆,贾珍,今日来此就是你要好好交代,你在府上是如何蓄养妖道,如何蛊惑府上奴才供奉妖道,为祸京城的,以至于上天示警,”
冯永文简直不敢相信,贾珍上了衙门竟然还如此猖狂,还敢对侯爷无礼,狠狠质问道。
“你又是何人,在哪大呼小叫,本将在自己府上诚心修道,如何叫蓄养妖道,至于说蛊惑奴才供奉妖道,实乃是无稽之谈,至于上天示警,更是笑话,还能是因为那日多吃了一碗饭不成,”
贾珍矢口否认,只要是问罪的一律不承认,还淡淡的瞄了一眼冯永文,这不是媒人给贾蓉定下的儿女亲家冯永文吗,他怎么会在坐在这,难道也是主审之一,这就好办了。
张瑾瑜看到贾珍的嘴真硬,知道这些小场面吓不到他,挥了挥手,笑问道,
“不愧是八公之首的贾家,是见过世面的,常大人,本侯就是欣赏威烈将军如此豪迈的一面,这样,本侯换一个也替各位大人问一下,那个妖道姓氏名谁,伱是从何处找来的,什么时候,找的。”
既然贾珍嘴硬,只能从长计议了,先审出个大概,
贾珍眼睛始终盯着洛云侯,就看他想使出什么坏点子,见招拆招,
“这好说,洛云侯,今日回你话是给诸位大人的面子,你也不要暗自得意,那个道士就是一个游方道士,是我在南街市坊遇到的,约有三月有余,据说是什么白云观的观主,姓封名可平,至于具体哪里人,不知道,没问过。”
贾珍一字一句的回着话,一旁的书吏拿着毛笔急速的记录着,生怕少了一个字。
“嗯,贾将军到是说了是实话,就你这样好色如命,还想修道,本侯问你,你在府上炼制丹药,为何还要逼迫府上的下人奴才,每日穿道士服,日日祭拜,刮风下雨也不停歇,是何缘由?”
张瑾瑜问的问题不偏不倚,这都是严从写的状告贾珍时候附上的折子,这个折子是陛下让人令抄录送于几位主审之人的,张瑾瑜话音问的不偏不倚,让周围的人也摸不着头脑,襄阳侯还拿着抄录的折子看了起来。
张瑾瑜也没有更改,直接照着折子念起来,大致意思差不多。
“当然是为了炼丹,修道之人需要入门,肉体凡胎如何入的了道门,只能服用丹药洗练身子,退去红尘肉身,才能入道门,日日祭拜就是如此,保佑仙丹练成就行,奴才就是奴才,让他们祭拜抬举他们了。”
贾珍丝毫不以为意,哪个大户人家的奴才,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能供着不成,根本就是鄙视洛云侯,关外来的就是不知道规矩。
“好,回的好,奴才就是奴才,常大人,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