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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中秋生波澜(1 / 2)

(' 第177章 中秋生波澜

陈斯远一通好睡,待醒来时业已日上三竿。抬眼四下观量,五尺宽巷道里满是兵丁,左右号舍却寂静无声。

起身四下观量,略略估算,自己这一行号舍估摸着才来了一半,尚有一半考生不曾进场。陈斯远心下不禁哀叹,这进来的早虽说省事儿了,可早早关进号舍里真真儿是如坐针毡啊。

一径到得午时,陈斯远府中饥饿,寻了净桶放了水,又净手之后寻了惜春赠的折迭铜炉出来,生了炭火先是蒸了一笼屉的路菜,又煮了一小碗清水面条。当下饱餐一顿,只觉浑身暖洋洋一片。

情知再不能久睡,陈斯远干脆起身在号舍里扭腰伸展,待消了食便坐下来手托下颌发怔。

入夜时陈斯远又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忽而听得铜锣连响,睁眼便见有考官领了觉着题目板子的兵丁往四下巷道行来。

因着陈斯远先前打点,待那兵丁到得此间时,特意多驻留了片刻,容陈斯远抄写了题目,这才往下一处号房行去。

这题目举着来回走动三回,若是那没打点的,就只能趁着下回再记下。

陈斯远待看清了那题目,虽心中早有预料,却依旧禁不住心下怦然。那燕平王果然是信人,题目便是先前纸笺上写的那几道!

陈斯远早有腹稿,自是不急着应答。眼见天还未亮,干脆钻了被窝酣睡起来。这一觉一直睡到翌日天明,陈斯远不慌不忙用了早饭,慢条斯理研磨了墨汁,先用发下来的草稿写了一遍,又故意涂抹两处,旋即才凝神应答起来。

科考经义为要,这经义又以义为先,三道四书题目,头一道又最为紧要,是以陈斯远全神贯注,半点也不敢马虎了。

他落笔极慢,又防着墨迹晕染了考卷,是以第一篇八股做完,已然到得晌午。略略休憩,用过午饭,陈斯远这才用心答起余下题目来。

顺承明制,前三道四书题所有考生都答,剩下一道五经题,择以本经作答即可。听闻前明科考时还要与衙门报备本经为何,到得此时却免了繁琐,五经随便择一,阅卷时考官自会分门别类。

这日答过三道四书题,陈斯远便觉精力不济,时而又有四下叹息声传来,只怕旁的考生连头一道四书题都不知从何下手。

那唉声叹气自是惹得兵丁呵斥,下晌时又有考生呜咽啜泣,兵丁呵斥无果,干脆引了考官来,将那考生架出了考场。

好生歇息了一阵,入夜时陈斯远挑灯作答。若换做前明时贡院只发三根蜡烛,惹得不少考生怨声载道。待到得本朝,几经改易,此时业已准许自带烛火。自然,这烛火须得兵丁仔细验看过才能放行。

陈斯远用了黛玉所赠鲸油灯,沉下心来仔细作答。听梆子响估摸着临近亥时,陈斯远方才撂下笔墨,倦怠着吹灯歇息。

谁知夜里下起了秋雨,又有冷风阵阵。便是探春所送的薄被都抵挡不住,冷得陈斯远赶忙起身生了铜火炉,又穿戴齐整裹了被,这才沉沉睡去。

这会子他尽数答完,已然能交卷出贡院。只是陈斯远不愿做那出头的椽子,是以安睡一夜,转天又装模作样反复检查,眼见同一行号舍有三人交卷,这才叫了兵丁将试卷交上。

憋闷几尺方圆的号房里,比那坐牢还要遭罪。前日白天骄阳似火,昨儿个夜里又冷风阵阵,陈斯远只觉身上好似有了馊味一般,急急忙忙出了贡院,便要寻了自家马车回返。

谁知才与庆愈撞在一处,便有人遥遥在街对向招呼自个儿。

陈斯远抬眼看去,却是王仲方、江元骞、魏钊高、徐学勤等国子监同窗。陈斯远当即撇下小厮往街对面迎去,到得近前拱手道:“几位兄台怎地来了?”

江元骞最是骚包,临近中秋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遥遥一指王仲方,道:“王兄笃定枢良必不耐号房逼仄,说不得午前便会交卷。我原本不信,不料枢良竟果然这会子交了卷。”

陈斯远苦笑道:“莫提了,那号舍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王仲方肃容道:“依稀听闻本次顺天府秋闱,首题乃是截搭?不知枢良如何作答的?”

陈斯远笑道:“思量半日,破以:夫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其有仁义之性也。今乃反诘“人而可以不如乌“,实以禽德照人心,圣道明物则也。”

王仲方暗自思量,略略品味顿时合掌赞道:“破的好!”

稍迟须臾,魏钊高也赞叹道:“枢良心思精巧,以此破之,果然巧妙。料想枢良此番必蟾宫折桂!”

陈斯远谦逊连连,只道:“几位兄台也知我火候略有欠缺,此番能不能中举,人力已尽,只看天命。”

何为天命?自然说的是考官之意。虽存在交叉审核,可也难保那精妙文章成了漏网之鱼。

因着下晌还要上课,王仲方等人与陈斯远略略说了几句,约定待秋闱后休沐时聚饮,便催着其赶快回返,几人也回了国子监。

陈斯远乘车一路回返荣国府,自后门下车,快步回了自家小院儿。红玉、香菱、柳五儿等自是希冀、小意着迎了出来。待瞥见陈斯远神色如常,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陈斯远急促道:“快预备热水,我要沐浴……额,我先去更衣!”

白日里正房不放净桶,陈斯远扭身便去了西厢房尾的茅房,好一番五谷轮回,回身正房里紧忙将里外衣裳尽数换了个遍。

那灶房婆子正烧着热水,须臾便有王熙凤寻了过来。

陈斯远赶忙迎将出来,凤姐儿与其见了礼,便笑着道:“你二哥还道你下晌方才出来,谁知才到晌午就交了卷。”所谓送佛送到西,凤姐儿既然要送人情,自会周全着。是以她一早就催着贾琏去贡院外候着,谁知贾琏是个惫懒的,拖来拖去,人家陈斯远竟自个儿回来了。

凤姐儿气结,数落了贾琏一通,这才赶忙来寻陈斯远分说两句。

陈斯远便道:“琏二哥每日杂事缠身,何必去贡院外吃冷风?再说我有手有脚的,还不能自个儿回来了?”

王熙凤摇头笑道:“话不是这般说的,总是你二哥惫懒了。我私底下数落了他一通,你二哥说了,再没下回。”

“二嫂子客套了,咱们之间不至于——”

王熙凤却果决道:“这事儿你莫管了……是了,远兄弟答的如何?”

陈斯远便颔首道:“还算合意,能不能中就看天意了。”

王熙凤见其面上噙了笑意,便知其答的一准儿不错。心下不禁一动,暗忖那位珠大爷不过十四岁中了个秀才,便被吹得天上仅有、地上全无,如今这远兄弟十五、六便要中举人,朝中又有贵人照拂着,说不得来日前程不可限量呢。

这等人须得烧冷灶早早结好,心下便愈发笃定催着贾琏迎来送往了。

王熙凤略略坐了坐,说过一会子话儿便告辞而去。

此时热水业已烧好,陈斯远正要沐浴,忽有王善保家的寻来。陈斯远心下纳罕,素日里邢夫人最不待见这老货,怎地此番打发此人来了?

忽而又想起那日派送出息,因着大老爷贾赦不在,唯独漏了东跨院……是了,只怕这老货是替大老爷贾赦来讨要银钱的。

陈斯远懒得答对王善保家的,便与红玉道:“你去答对,就说我头一场一切如常。另外再取了五百两银票来,三百两是大老爷的分润,二百两是姨妈的。”

红玉记下,赶忙取了银票往外去迎王善保家的。

内中香菱与柳五儿伺候着陈斯远沐浴更衣,陈斯远好生搓洗了一通,又浸在温热水中,这才觉着自个儿活了过来。

却说红玉答对了王善保家的,那老货得了银票自是喜眉笑眼,说了好些讨喜的话儿,这才施施然告辞而去。

不等红玉从厢房转出来,外间又有同喜、玉钏儿、彩屏、雪雁、侍书、司棋等陆续到来,更稀奇的是连珠大奶奶身边儿的素云也送了得胜糕来。

丫鬟们无不是为主子探寻陈斯远头一场考得如何,恭维的话儿说了一箩筐,有假意的,自也有真心的。便有如那司棋,恋恋不舍,直待连素云也要告辞,这才随着其一道儿走了。

陈斯远沐浴过后,又命香菱生了熏笼,裹了厚被好生睡了一觉,这才觉着将身子里的寒气尽数祛除。

而此时,荣国府各处无不提起陈斯远之名。

碎嘴的丫鬟、婆子、仆役且不提,却说东跨院里。

王善保家的得了五百两银票回来,当先去外书房送去三百两,大老爷贾赦自是心下稍稍熨帖。假模假式问了几嘴,便打发王善保家的去了。

捏着那三百两,思忖着来日再寻个扇面来。又想起东府与薛家此番可是各自得了七百五十两,念及此处贾赦顿时蹙眉不已。

早知如此,当日就合该将手头的银钱尽数砸给那便宜外甥,谁能想到此人竟这般能为?

不过是两万两本钱的营生,操持月余光景,所得出息便有三千两!这还是刚开始,就算往后都是这个数,那一年下来也是三万六千两呢!一年赚回两个本钱来,往后都是干赚的,天下间哪儿有这么好的营生?

唏嘘之余,又有些庆幸。亏得自个儿那混账儿子鬼迷了心窍,竟因着个小蹄子便要发卖股子。自个儿又慧眼识珠,原价两千两得了一成股子,这才有了眼前的三百两。

贾赦瞧着那三百两心下时喜时忧,只拿定心思,下回不拘那便宜外甥折腾什么营生,自个儿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插一脚。

至于秋闱……那又与他大老爷何干?陈斯远考得如何,他才懒得理会……额,也不对,最好还是过了吧。那林家的家产才是大头!

不提贾赦心下如何作想,王善保家的过了三层仪门,一径进得正房里。因着正房门窗紧闭,内中又生了熏笼,是以闷热之余,又有一股子酸腐之味。

邢夫人才奶过了孩儿,此时正歪在炕头歇息着,蓬头垢面自不多说,连面色都暗黄了几分。

此时正与苗儿道:“何时是个头儿啊?早知这般难捱,就该坐单月,何苦坐双月子?”

苗儿劝慰道:“太太想宽些,这外头的小门小户,妇人生产过后,能坐单月子便是享福,那产后几日便下地做活的比比皆是。太太叫苦,那旁的人艳羡还来不及呢。”

邢夫人低头嗅了嗅,蹙眉道:“可也不能一直这般臭着吧?”

“太太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此时王善保家的挑帘栊入得内中,邢夫人顿时来了精神,起身问道:“远哥儿如何了?”

王善保家的打躬道:“给太太道喜啦!哥儿这会子正沐浴呢,老奴虽不曾见着,可哥儿身边的红玉喜眉笑眼的,说哥儿这回考得四平八稳。她这般说了,想来哥儿这回必定高中桂榜!”

邢夫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身形放松,脸上也挂了笑模样,道:“这就好,这就好啊。”又心下别扭道:“远哥儿什么都好,就是难免心思多了些,我是生怕他被旁的事儿绊住,再耽搁了秋闱大事。”

王善保家的就道:“哥儿心下有数呢,这不——”说着将二百两银票递送过来,道:“哥儿还想着那百草堂的出息呢。”

邢夫人扫量一眼,心下感念不已。这些时日红玉来了一回,送了不少进补之物。眼下又送来了二百两出息……实则那营生邢夫人可是一分银子都不曾掏!这是他生怕自个儿短了银钱,故意贴补过来的。

想着自个儿这般年岁能遇见个有情有义的,邢夫人心下别无所求,但求往后二人时常厮守便心满意足了。

此时忽而东梢间传来婴儿哭闹,邢夫人顿时蹙眉道:“这小东西又闹什么?”说话间便要宽衣哺育。

谁知须臾有婆子过来道:“四哥儿吐了奶,奶嬷嬷正哄着呢。”

王善保家的便道:“太太,自个儿哺育实在辛苦,又不是没奶嬷嬷——”

邢夫人顿时蹙眉道:“你知道什么?这头一个月最好自个儿哺育才好,如此孩儿记事儿了才与娘亲近呢。”

王善保家的讪讪应下。

实则是邢夫人记起了陈斯远先前所说,那头一个月最好亲自哺育,如此孩儿方才长得壮实、百病不侵。

耳听得孩儿兀自还在哭闹,邢夫人便道:“怎么哄个孩儿都哄不好?快抱来我瞧瞧。”

婆子应了,奶嬷嬷紧忙将孩儿抱了来。许是母子连心,那孩儿方才进了邢夫人怀里,顿时安静起来,瞪着眼睛扬起小手胡乱抓着。

邢夫人见此顿时嗤的一声笑了,暗忖只盼着这孩儿来日能得陈斯远几分本事,如此自个儿便算是此生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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