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揉着眼睛问:“什么事?”淮南月坐在床尾,听着薛西如此这般地讲述了一遍。屋子里头外头安静得不同寻常,所有NPC全然不知所踪,淮南月一面抓薛西话里的重点,一面侧耳听周遭的动静。然而什么动静也没有。薛西喊了声“月姐姐”,把淮南月喊回了神。“月姐姐,你觉得昨晚那鬼会躲哪儿?”薛西愁眉苦脸,“这地儿那么大,房间那么多,我上哪儿找去?”薛西对这位姐姐既敬佩,又有一丝丝敬而远之的味道。姐姐的所作所为瞧着挺照顾人,但半掀着眼皮看人的时候,眸光从眼睫处漏下来,总让人觉得她似乎把虚实看的很清。让人有些怕。很难完完全全地亲近。淮南月摩挲着床架,没立刻下结论,倒是问了点不相干的话。“你方才说……那是鬼?”“对呀,瞳仁那么大,眼白那么少,脸白成那样,肯定不是正常人。”“所以……”淮南月说,“她很特殊。”薛西没明白,倒是兔子恍然大悟:“对哦,其他NPC长得都是正常人的模样,就薛西昨晚碰到的那东西比较特殊。”“会不会是因为NPC到晚上就会变异?”薛西有些犹疑不定。“不。”淮南月沉声说,“我昨晚出去了一趟,正屋前值守的婆子还是正常人的样子。”“哦……”薛西若有所思。“你想,在副本里,特殊意味着什么?”淮南月一字一句道。“意味着……重要?”薛西和她对视。淮南月微微点头,没继续往下 讲。重要、爱下棋、诗写得不好。很像……迎春。第4章 穿花绳她耷拉着脑袋,跟着淮南月走进院子,却见昨天还算热闹的院内竟是空无一人。“那些丫鬟婆子们哪儿去了?”“那岂不是更难找?本来还能拉人问路,现在啥也捞不着。”大家七嘴八舌,颇有些兵荒马乱的味道。NPC消失有好处也有坏处。来自NPC的威胁消失了,可这同时意味着副本内的线索更少了。所有人中,最为着急的莫过于薛西。她背负着“傍晚六点前找着NPC,不然就可能死翘翘”的任务,满院子转得像是陀螺,被兔子扯住了。“薛西你别急。”兔子朝站在廊下的淮南月努努嘴,“咱们去看看月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淮南月正盯着不远处的那块石头看。昨晚的一切东西在昏沉的夜色下都晦暗不清,只能勉强看清轮廓。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这石头有点怪。昨晚的石头似乎比这块更大一些。听着薛西和兔子挽着手走过来,淮南月没回头。她又盯了一会儿石头,才沉声问:“你上一个副本有过NPC消失的情况么?”兔子意识到淮南月这是在和自己讲话,垂着脑袋思索一阵,道:“好像有。”她轻轻说:“三天里,除去晚上,有挺长一段时间,我们没碰到过NPC。不过那会儿我们正在忙别的,我就没太注意这方面。”“多久?在忙什么?”“在忙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多久我没注意,但不超过一个小时,因为钟没敲。”四周安静得像是荒山坟地。淮南月蹙起眉。不对。她蓦地转过身问:“你俩觉得,从醒来,到现在,过了多久?”“好像挺久……”薛西回想了一阵,下了结论,“但肯定也没有一个小时,钟一小时敲一次,但我们没听见钟声。”兔子跟着点头。没有一小时么……淮南月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廊柱。她总觉得肯定过时间了。众所周知,运动是相对的。NPC相对于她们而言消失了,那么她们相对于NPC也消失了。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NPC并没有发生变动,有所变动的是她们。或许她们被传送到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地方,而这里没有钟声。倘若真是如此——该怎么出去呢?更糟糕的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如何,而这儿也没有钟声来提示时间。假如他们被困了太久,以至于一出去便过了六点……今儿太阳烈,淮南月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帽檐。她眯起眼打量着庭院,目光顺着院墙滑了一圈。没有异样,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唯一有些怪的只有那块石头。……这一切的变化是因为昨夜自己碰了石头旁出现的那本日记么?她忽又想到了薛西昨夜碰到的、和迎春很像的NPC……“她和你玩捉迷藏对吧。”淮南月声音很轻。薛西点点头。“我猜,破局之法不过几点。”淮南月向来不爱解释,只短短说了几嘴,“挪开石头,破开院门,或是找到那贪玩的NPC。”“俩男生挪石头,薛西和兔子去正房看看,我去院门边。”众人一直很听她话,当即开始行动。只是石头沉,俩男生没抬动;院门一直撬不开;正屋内也空空荡荡。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仍旧一无所获。大家颇有些丧气,薛西垂头耷脑,模样有点可怜。……是遗漏了哪块儿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