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去美容院碰见那位了……”一模样叁十上下,打扮得流光溢彩的女人拿肩顶了顶身旁的友人,挑了下眉,故弄玄虚地和她打着哑迷。 “哎呀!就那位呀!”身着亮片鱼尾礼服的女人怒其不争地跺了跺脚,又怕引来周围人的注意,立马压低了声音说上了悄悄话。 未等身边人打岔,女人自顾自说了下去,眉飞色舞津津乐道:“据说前段时间,夫妻俩一起去国外旅游,外国人开放热情又爱玩浪漫,徐董不知道收了多少男人抛来的媚眼和示爱,手里的玫瑰花就没枯过,走到哪儿都有人送她。 “于是刚回来就往医美机构里充了几十万,还找人家顶尖医生咨询过,想动脸。可不是小手术呢,你想他长的也不差,还能怎么整?修修改改都不一定有原装的好看,除非来个全套改头换面。 半途听来的小道消息不知经了多少人嘴里添油加醋变了味,女人依旧讲解得绘声绘色。 无关真相,就爱看男的互相扯头花,比晚间八点档还狗血紧张刺激,毕竟想爬徐董床的可不止“正宫娘娘”郁意这一位。 有人闻声插入,分享起自己刚拿到手的新料。 男人越说越来劲,脸上的都有些控制不住,龇牙咧嘴好不忿懑。原本还调侃得起兴的女人对视了一眼,干巴巴笑过两声,找了个话茬走开了。 凶悍泼辣不讲理,威名远扬,糟糕的名声十里八乡的都传开了,一点不像个男的,哪里有贵女看得上他? 未婚先孕,借孕逼婚,还是个未成年,怎么想都不光彩。 被赶鸭子上架,徐家人也挺不高兴的,觉得这小子学别人当混混当众骂街打架斗殴,是不是把脑子给抽坏了,居然舞到他们面前来,简直疯魔。 眼馋徐绥芝的男人何止他这么一个?每个人都拿着号码牌挖空心思翘首以盼被她垂幸,怎料还未抓到与之共度春风的时机,就被一个突然窜出来说肚里揣了她孩子的男孩给横刀夺爱,还是行事作风非常登不上台面的膏粱子弟,真是叫人气歪了鼻子,哭死过去。 他就是被郁意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不留情面给灰溜溜赶走的,曾在徐绥芝手底下工作的男人之一。 徐绥芝有意逐步放权,淡出商界,将位子交予独女徐葭管理,所以对各方面的把控就没有之前严格。除了个别心腹还留在身边,培养出的大多人才都被散去辅佐女儿了。但毕竟还不到闭关的年纪和时机,遇到事了得找人补补空顶顶位,这才让他抓住了机遇。 耗费的精力、时间、金钱,出卖的尊严、肉体、脸面全都因为那人轻飘飘一句话瞬间化为乌有,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恼?! 他对郁意的恶意实在太多,掰开了算也数不清,但又受限于人家身份地位,最多只能散播散播对其不利的不当言论或是虚假谣言,除了让他在部分人眼中的形象一跌再跌外,也无计可施。 他比郁意年轻,可看起来并不比郁意好到哪去。 他急功近利,过早地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心绪不平稳,又经历了太多自我出卖的灰暗,此间种种投射到脸上,已经失去了可以和那泡在蜜罐里呵护着的贵夫人比较的资本。 低下头,缓缓张开掌心里女人临走前遗落在地的一根浅绿色的柔软绒羽,男人阴翳深重的眼波闪动了一下。 才刷卡开了门,徐葭就眼前一黑,被扑来的人影给蒙蔽了双眼。 徐葭才从混乱里脱离出来,耳边似还充斥着各色人声嘈杂,又赶着搭乘了往上急速攀升了二十二层的电梯,耳鸣眼花,连带着脑子都有些浑,更别说现在脚下踩着十几厘米的细高跟,挺直身板都费劲,这会儿还被猝不及防被撞了下,堪称命运多舛。 被埋怨了徐葭也不恼,抬手用掌心隔着他不停落在自己脸上的唇,好 宫晞源没过脑子就蹦出来一句:“我也可以挣钱养你呀!” 不过徐葭没觉得冒犯,晃了晃手腕上清透的紫玉镯,笑嘻嘻地夸他:“是呀,你有能力也很棒,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呀。” 徐葭忙着换鞋,扶住对方伸过来的胳膊,蹬掉废脚的细高跟,赤足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舒坦了。 妆发要卸,衣服也要换。宫晞源说他来帮忙,想着头发上藏着好多费手的小卡子,自己瞎鼓捣指不定多折腾,于是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