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提的。”李坚提起这个语气也有些焦躁,“我持股二十七,他们以股份为码,我赢了对我也相当有益。”“那可有点难办了。”温砚笙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慵懒,目光掠过走廊的装饰玻璃,忽然转向虞卿辞的方向,眯了眯眼。跟她交谈的李坚并没有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攥住的双手紧了紧,去握温砚笙的手腕:“你刚刚不是说有办法吗?怎么又不行了?”“连股东都能威胁你签对赌协议,你对新宇的控制度太低。”温砚笙手一抬,不着痕迹的避开接触,“高杠杆容不得一丝差错,李总,抱歉了。”声音静了下来。苏柠玥从刚刚发现那人是温砚笙后,就拼命给虞卿辞使眼色,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引起温砚笙的怀疑。没想到如今被发现后,虞卿辞却动了。她往前右边迈了一小步,避开地毯厚重的中间区,任由鞋跟敲击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清脆触地声,在幽闭的长廊中能轻而易举的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她的每一步都精准的避开地毯区,拐过弯,在温砚笙和李坚面前站定,丝毫没有打扰人的愧疚,侧了下头:“李总,我找她有点事要商量,您看能不能先借给我?”李坚被温砚笙拒绝,又被人打断后,本是一脸不悦。可在看清来人的身份后,倒也给了几分面子:“哪里的话,今晚本就是为你二人准备的宴会,瞧我,把温教授借走,让你一通好找吧?你可千万别跟李叔计较啊。”虞卿辞顺着他的话,笑说:“那就多谢李叔体谅了。”苏柠玥的视线在温砚笙和虞卿辞之间来回打转,也跟着李坚的脚步走了:“那什么,我离开那么久,我姐姐定要以为我开溜了,我先走了啊。”这下,狭长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温砚笙和虞卿辞两个人。迎着寂静的空气,虞卿辞打量着温砚笙:“温小姐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虞卿辞笑了笑:“我就是好奇,现在国内当老师的都能做那么多份兼职了吗?”温砚笙手中还拿着杯白葡萄酒,姿态很是优雅,一看便知教养良好。也不知道这份教养是不是也被用在了表情管理上,冷冷淡淡,不露端倪:“承蒙赏识罢了。”刚刚在台上,虞柏洲不仅仅向众人介绍了她们二人的身份,话里话外都传达着同一个意思‘温砚笙经验丰富又较为年长,同虞卿辞共事也能共赢’。说好听点,是给她找了个上手公司业务的引路人。说难听点,是找了个监视她的眼线,以及,还能时时刻刻成为悬在她头顶的警钟。若是她没达到她爸和各位股东的期许,温砚笙随时有可能真的跃到她头顶,成为博鑫的下一个掌权人。虞卿辞本以为虞柏洲给她找的应该是阅历够老的长辈,或是足够耐心的同辈,在得知温砚笙在学校的工作时,她甚至也被一贯的形象蒙蔽了。直到她听到了刚刚那段对话。虞卿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尚未痊愈的低烧催发了酒精的后劲,让她的大脑有些迷醉。多有趣啊。她爸爸想找个成熟稳重的人来压制她的离经叛道。却未曾想过,这个人更不擅循规蹈矩。虞卿辞敛了笑,身体微微前倾,贴近温砚笙,像是叙旧一般地问:“这么久不见,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温砚笙神色始终如常,只是头往后仰起一个角度,避开跟她呼吸相交:“我的出现若是让你感到了困扰,我可以尽量错开你去博鑫的时间,减少交集。”“嫌我麻烦?”虞卿辞嗓音轻柔,她再一次贴近温砚笙,靠得更近,臂纱在两人的手臂间穿梭,好似将两人绑在了一起,背后的墙上映出交叠的身影。温砚笙:“我问的是你。”“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我尽量。”“我爸妈结婚时就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分居下来,倒也相安无事,总归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不会有任何的变数。可你出现了。”虞卿辞低垂着头,发丝落在温砚笙的颈间,淡雅的香水味中还掺杂着淡淡的艾草药味。清甜中带着一丝苦涩,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五十个亿的杠杆你都敢做,有这么大的野心,进博鑫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屈于人下吧?”虞卿辞拨弄过温砚笙领口的那枚墨绿色宝石扣,轻轻一捻,将原本端庄斯文的衬衫解开,“你说我要是跟我爸提了这些,他会怎么做?”虞卿辞的话语极具威胁性,又似有所指。温砚笙的眼睫一颤,一直镇定淡漠的眼瞳终于泛起丝丝涟漪。她垂眸看着站在身前的虞卿辞,瞳孔深处泛起探究与审视。她握上虞卿辞的手腕,手上也用了些力气,阻止虞卿辞解开第二颗纽扣。意料之中的仓皇与解释并没有到来,她说:“虞小姐,你该对自己的父亲多些了解。”虞卿辞静默半晌,声声低笑从她唇中溢出,继而笑声越来越大:“你这是在提醒我,我爸爸早就知道这一切?”真有意思啊。“你刚刚问我是不是不想见到你……”虞卿辞看了她一眼,含笑的眉眼间眼波流转,显得十分亲昵。她慢慢靠到温砚笙的耳侧,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我巴不得你立刻消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