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与她四目对看，心中也暗暗有股气在绷着。忽而弦啪的一声崩断掉，她不屑地笑了笑，娇声道：“是的啊。我们是情侣。” 唐灵也懒得与她多作解释，转身抛了一句，“信不信随你。”就走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周五的下午。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 没人等她。 她像很久以前一样，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没有刺铭的重机车载，也没有他陪她挤公交。 慢慢的，嗜睡症好似又犯了，她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在公交车司机的吆喝声中，唐灵终于醒转过来。刺眼的路灯光刹那射入瞳内，她皱着眉毛，又闭上了眼，挣扎着动了动麻痹的腿脚。 唐灵的手使劲揉了几下眼睛，慢慢睁开一线，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 她走下车，凭着一点迟钝的方向感，往反方向走，去寻返程的公交站。 走到松街小巷那一段，旁侧两边无人也无灯，只有住家户的暗灯透过纱窗漫出来。 暴露狂？ 她思虑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紧靠着最左边的侧墙往前走，目不斜视，非礼勿视。 她正转身要跑，一件衣服盖下来，笼住她的脑袋。唐灵还以为是那暴露狂的同伙，拼命挣扎了两下，把衣服从脸上拽下来，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冷黑眼睛。 刺铭往右侧瞥了眼，把衣服重新包住她的脑袋，挡住她的脸，没好气地说：“你什么？你还想看啊。” 你不是跟我闹冷战吗？ “刺头哥，你怎么不见义勇为一下，直接把他弄进警察局里。” 唐灵在小声的笑，突然，她脚尖磕到块石头，踉跄着，头撞到他的后背。 -------------------- ==================== 唐灵不知怎么地，也没回嘴，闷在校服里，像被按了消声键。 刺铭抱着她走了好大一截路，唐灵估算着应该走过了那暴露狂的位置，她伸手把罩在头上的校服扒拉下来。 刺铭身材高大，唐灵把脸往后扭也没看见那暴露狂的身影，都被他肩膀挡住了。 刺铭的脖子被她说话的气息扑到，喉管动了动，没说话，也没放她下来。 夏晚的热风闷窒湿润，他领口都被汗液浸湿了，眉毛微皱着：“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热。” 唐灵有点强迫症没忍住，用手背给他搽了几下汗，没好气：“那我今晚不跟你说话了，一个字都不说，就从下一句开始。” 唐灵斜觑着他，缓缓把食指竖出来，比在唇前。仿佛在幼稚地耍脾气说：说了不跟你讲话，就是不讲。 “你说我现在到底是你的仆人还是你的备胎，一天到晚多抱几下，校服上写点东西，都要遮遮掩掩的。” 她顿了好一会。 刺铭看着她，沉声催道：“说话。” 唐灵呆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里终于开口：“…五楼。” 这里的空气不太好闻，像腐烂的木头混着水泥灰的味道。 唐灵的手摸上楼梯栏杆，往右下方低垂着头，“我没拿你当备胎，也没当你是仆人。” 唐灵抬起眼睛，浓翘的睫毛飞闪而动，“是…父子关系。我是你爸爸，你是我狗儿子？” 唐灵看着她黑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不自觉突然想到一句话，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很宁静的。 刺铭：“……” 刺铭冷笑：“我让你压力大？是谁主动给我糖的，我亲你的时候，你也没反抗吧？” “你跟你前男友怎么不偷偷的？” 唐灵：“你为什么总是忘记我说的话。我和你解释过了，我要去公司需要我妈同意，我如果谈恋爱被老师知道，会请家长的。” 他撇开脸，牙齿咬了咬：“唐灵你说，我他妈凭什么就得迁就你？” 唐灵听到他这样说，忽然感觉自己变成一张在风雨中被人撕烂的破报纸，飘荡，孤独，又脆弱。 唐灵拽着他衣角的手松开了，眼帘一点点垂下去，嗓音干哑无力，“好…你可以不迁就，就当我们两个是玩了一下。” 刺铭被这个字眼整笑了，他笑得很轻蔑，眼睛里好像满是对她的失望，似乎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用这样的词去形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这话，太伤人。 刺铭看着她的眼睛，泪水在里头打着转，他心里突然又痛又憋闷。 只要退一步就好，说一句“好，那就偷偷的”“那我们毕业再在一起”“…”之类的话。 唐灵用手背蹭了下脸，泪珠悄无声息地在脸颊的皮肤上被抹开，她淡淡地，“那就这样，我回家了。” 气氛一时冷硬凝窒。 刺铭先说话，哑声低沉，好似一张断续卡带的老唱片，“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