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等我。”“好的许总。”秘书恭敬地颔首,又冲符瑶笑,“太太再见。”秘书关上门离开了,许云知看向符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还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倒是神色如常,在自己醒来后就从沙发上起来了。有点……避之不及的意思?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没有做什么令她讨厌的事情。不清楚。“动作再不快点的话,要来不及了。”符瑶看她一直没动静,提醒道。许云知回过神,脱了外套拿在手里:“这件衣服可以先放在你这里吗?我之后上来拿。”“可以呀,你给我吧,我帮你挂起来。”符瑶接过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许云知动作很快地换好外套和鞋子,站起身的时候转了下脖子,好像是落枕了,一动就疼。她吸了口凉气,皱眉。“脖子疼吗?”符瑶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唇角弯了弯,“刚才你那个姿势很别扭,肯定睡得不舒服,本来想提醒你的,但看你好像很累,就没叫你。”“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她还会对自己笑,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许云知稍稍安心,整理了下袖口,确认自己的着装没问题:“那我先走了,采访结束再回来找你。”“不着急,你先忙。”符瑶甚至想让她直接去宾馆休息,哪怕刚才睡了半个多小时,但怎么看她都像是没休息够,还是恍惚。但不知道她的采访要什么时候结束,自己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得医生的允许出院,还是等之后再说。许云知应声好,转身开门出去。等她的脚步声走远了,符瑶才抬手,捂着肩膀揉了揉。“明明也不沉啊……”但为什么肩膀被她枕得这么麻,还有点疼。符瑶搞不明白,歪了歪头,“嘶”了一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忽然,门又吱呀一声被打开。符瑶扭头去看,许云知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先是大步迈去沙发边上,弯着腰到处看,又走到衣架前翻来翻去。“丢东西了吗?”符瑶坐起来,“需不需要帮忙?”“没事,你休息吧。”许云知还是神色淡淡,翻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她没在房间里逗留太久,不一会儿就打了声招呼,又离开,反正符瑶始终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也不知道她找到没有。许云知走了一会儿后,窗外的雨也停了,只剩排水的管子还在稀稀拉拉地往下漏水。从符瑶被救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十个小时。清醒后病房里一直有人出入,吵吵闹闹,让她无暇去想被泥沙掩埋那一刻的感受。现在无聊,回忆一下,她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最初车子被掀翻,符瑶就陷入了昏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就算听不到声音、看不见光亮,她也丝毫不会觉得恐惧。起初,她暗暗祈祷有人快点发现他们,可过了几个钟头,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贪心,就不再想了。符瑶的想法很单纯:要是她能获救,可以多活几年,就多拍几部电影,再用力往高处走一走;要是这辈子到此结束,她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顶多见了林冉,给她赔个不是,她的那些故事再也没办法被人看到。对于束礼她也有亏欠,约定的事不作数了,她没有保证自己的安全。符光海和乔岚肯定会为她伤心许久,像是林冉的父母那样,没个七八年走不出去,但他们总得学着习惯。这期间,许云朗一直尝试叫醒符瑶,和她说话,但一直都没有回应。他的呼吸开始因为惊恐变得急促起来,渐渐的,也不出声了,独自缩在座位,消化着不安的情绪。符瑶的头很痛,浑身像是散架一样,自然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车厢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雨滴从土里渗进来,打在车顶上。她感觉自己的额头湿漉漉的,又潮湿黏腻,像是雨水,更像是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流到她的下巴,又滑落。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许云朗近乎绝望的声音:“要是我能出去,一定再也不任性,不跟家里人闹别扭,也不跟我姐吵架了。她说什么我都听。”对了,许云知。她都差点忘记,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了。符瑶眯着眼睛,努力回想她的样子。脑海里出现的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远远地看着那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女人,只一眼就觉得她是那么的高不可攀。符光海各种无理取闹的言论里,她只认同一句话。如果没有那份莫名其妙的婚约,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许云知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更别说成为她名义上的妻子。出生在金字塔里的人,总会站上塔尖。而平凡的人,会落回尘埃。见面那天,许云知的话不多,板着一张脸,只是默默吃着面前的菜,像是对吃饭抱有绝对的虔诚。饭后,两人有了短暂的交谈,符瑶也明白,许云知表现得沉默寡言,单纯是沟通能力差。只要是能简单回答的问题,她的回答只有“嗯”和“不是”。“咳……”想着她的回答,符瑶莫名气不顺,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