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操来说,睚眦必报是肯定的,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把小皇帝弄来,还得花费钱粮养着朝廷那帮尸位素餐之辈,不让他们发挥点作用,那他曹操岂不是做赔本买卖了? 许都的东南风卷起德阳殿前的旌旗。曹操跪在殿前,双手接过宦官递来的诏书。展开一看,是献帝斥责袁绍的诏书:"冀州牧袁绍,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没闻勤王之师,但见擅相征伐......" 曹操嘴角微扬,看来小皇帝还是很懂事的,扭头将诏书递给身旁的荀彧:"文若,你看这诏书,可还妥当?" 荀彧仔细阅读眉头微挑,笑着点头道:"字字诛心,句句在理。袁本初必当惶恐。" 曹操哈哈大笑,立刻命传令骑兵快马加鞭将小皇帝的诏书送去给袁绍。 果然,数日后,袁绍的请罪表送到了许都。准确的说,第一个拿到请罪表的不是小皇帝而是曹操,不说小皇帝了,整个许都乃至朝廷都在他曹操的掌控下。 曹操的书房内,曹操拿着袁绍上表的请罪表认真的阅读着,能看到不可一世的袁绍请罪,曹操内心的成就感简直爆棚。 "臣绍惶恐顿首......"曹操念着表文,不禁笑出声来:"想那袁本初自负四世三公之尊贵,傲气骄横,何时这般谦卑过?" 一旁的荀彧接过表文细看,道:"袁绍虽认错,却只字未提入朝之事。看来,他还是包藏祸心,所图非小啊,主公你得注意了。" 曹操冷笑:"这个我早就知道,不管是袁绍,还是其他诸侯,都没一个好鸟,无一不是野心之辈。既然袁绍有野心,那我就助他个一臂之力,先让小皇帝传旨,封袁绍为太尉。我倒要看看袁绍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是何等反应。" 小皇帝此时虽然有万般不甘,可是无力回天,只能在曹操的示意下写下了如同儿戏一般的诏书。等这封诏书传到邺城,袁府顿时炸开了锅。 "太尉?还位列曹操之下?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袁绍拍案而起,脸色铁青,连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左边做着谋士沮授也脸上带着气愤,所谓主辱臣死,曹操这般明目张胆的羞辱无疑是在打众人的脸。不过沮授知道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毕竟从名义上来说这是汉献帝的诏书,占据着大义。 所以只好站起来劝道:"主公,不如暂且接受,以观后变。" "不可!"袁绍断然拒绝,狠狠的一拍案几:"我四世三公,岂能屈居曹阿瞒之下?" 就在气氛十分紧张之时,田丰眼珠一转,想到了应对计策,于是站起来开口:"主公何不上表推辞,只说才疏学浅,不堪大任?这样既显得主公的谦逊,又避免了那曹操的羞辱,可谓一举两得。" 袁绍这才稍稍减低了怒气,点头依计而行。几日后许都这边,曹操接到袁绍的推辞表,立即召集心腹商议。 "袁本初这是要面子啊。"曹操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志大才疏之辈,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 次日,曹操上表献帝:"臣才疏学浅,不堪大将军之任。冀州牧袁绍,四世三公,威震河北,当居此位。" 朝廷众臣看着汉朝重要职务如同儿戏一般退来让去也不敢多做言语,献帝无奈只能准奏。于是,袁绍被封为大将军,曹操改任司空,行车骑将军事。 当消息传到邺城,袁绍看完诏书大喜过望:"算他曹阿瞒还算识相!要不然我让他曹阿满好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袁绍这般没脑子,谋士审配皱眉道:"主公,此乃曹操捧杀之计。他让出大将军之位,却掌控朝政和小皇帝,实为以退为进。主公明见,不得不防啊!" 袁绍此时心情大好,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区区朝廷和小皇帝,何足挂齿?这乱世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名存实亡的朝廷,吾坐拥四州之地,兵精粮足,何惧他曹操?" 与此同时,许都城内,曹操正在部署下一步计划。算计袁绍仅仅只是其中一环罢了,能够利用朝廷和小皇帝的计划还有许多,曹操得一项一项来。 在皇宫内,曹操和自己的心腹正在悠闲的散步,边走边聊,看这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去上朝,反而像是去赶大集。这就是曹操掌握许都的底气,兵马钱粮都要靠着曹操,整个朝廷乃至小皇帝,谁敢说个不字? "文若,我等下回推荐你为侍中,守尚书令,你务必把持朝政。让整个朝廷为我所用"曹操对荀彧说,"同时我也会推荐满宠为许县县令,严明法度,整肃吏治。毕竟这许都是我们自己的许都,发展的好点对我们自己来说是好事。" 荀彧领命,又道:"袁绍虽得大将军之位,却远离中枢。主公当趁机继续广纳贤才,积蓄实力。" 曹操点头:"正是。我已命人暗中联络张绣、吕布,许以高官厚禄。此二人为无脑之辈,只懂冲杀之勇,让二人去消耗袁本初,想必袁本初也不好受!" 荀彧点头,觉的曹操这一翻借刀杀人,还能拖住袁绍发展的计策很不错,于是也赞同,同时也按照曹操的思路开始补充完善计划。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此时的邺城,袁绍正在大宴宾客。席间,有人提起曹操在许都的作为,袁绍不以为然:"曹阿瞒不过是在装点门面。待我平定公孙瓒,再挥师南下,必叫他俯首称臣!" 然而,袁绍没有注意到,他麾下的谋士们已经分成两派:一派以沮授、田丰为首,主张休养生息;一派以郭图、审配为首,主张立即南下。内部分歧,正在悄然滋长。而袁绍本人也没啥主见,更会加剧影响。 满山红叶似火,秋意渐浓。外表清秀的卢毓跪坐在草庐前的青石板上,手中竹简上的墨字被晨雾洇得模糊。这是父亲卢植生前手书的《尚书》残卷,麻绳早已朽断,竹片散落大半。 轻轻抚过那些被虫蛀的缺口,自三年前父亲病逝,幽州上谷郡这处隐居的山谷已有许久不曾有访客。 忽然听见山道传来车马声惊起树上的鸟雀,卢毓放好父亲的遗物,疑惑的看向了门外。 "敢问可是子家先生隐居之处?"身着葛布深衣的年轻人在篱笆外长揖,身后两辆牛车满载着木箱,车辙深深陷入泥地。卢毓注意到那人腰间挂着少见的砗磲玉佩,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卢毓仔细回忆了下,似乎自己根本不认识此人,难道是父亲生前好友?想到此,卢毓就含笑点点头,并且打开了简易的院门。 "在下吴班,表字元雄,听闻卢公子博学多才,特来拜会。"吴班说完,就示意随从抬下个三尺长的檀木箱:"据我所知,先生应该守孝期满,初次拜会,特备薄礼......" 卢毓见到吴班如此做派,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于是冷脸问到:“请问你是想招募我入世吗?” 吴班嘿嘿一笑,本就是游侠做派,这样文绉绉的对话还真不擅长,于是就光明磊落的点点头,同时让几个随从快点卸下装满礼物的箱子。 "你请回吧。"卢毓起身打断,宽大的素麻衣袖扫落几片银杏叶:"卢某山野之人,无意出世,吾谢过美意。" 吴班听的卢毓的拒绝,脸皮动都没动下,既然能准确找到卢毓,那自然是做过充足的准备。而且是两个绝顶聪明的人出谋划策的。嘿嘿一笑的吴班径自打开木箱,取出一摞雪白的物事。 秋风恰巧掠过,纸张特有的沙沙声立刻吸引到卢毓的注意力。仔细一看,箱子里那摞纸足有半人高,再一看,原来不单单是纸,而是书籍,一摞被装订成二十余册,封皮上"论语"二字方正如印,书籍里面的纸却比蔡侯纸更挺括三分。 "此乃夷洲新造的纸,经秘法制成,不蛀不脆坚韧柔暖,十分适合书写。"吴班将最上层书册翻开,墨香扑面而来:"此乃夷洲独有的活字印刷之术印制而成,如先生所看的论语,半日可成百卷,比雕版节省十倍人工。" 卢毓是卢植的儿子,卢植是谁啊,那可是大儒啊。卢毓从小就接受了父亲最严厉的学术教育,所以最敏感,最喜爱的自然就是跟学问有关的东西。 接过吴班接过来的论语,卢毓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摩擦。他能摸出竹纤维交错的纹路,比菜侯纸更细腻,也更洁白滑腻。 见卢毓果真如奉孝先生预料一般,吴班连忙回想下一步,拱手继续开口。 "听闻令尊生前在缑氏山开馆授徒,最痛心的便是典籍散佚。如今夷洲建了十二座书院,却缺个总纂典籍的人。像这《礼记》郑玄注本......" 一边说着,吴班一边从车上拿出一卷卷轴展开,露出朱墨双色套印的奇观,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若无像卢先生这样的大家校勘,终究难成定本。" 被这么一番操作后,卢毓不出意外的被硬控了。学问相关的东西对于卢毓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根本把持不住。嘴上很倔强,身体很诚实的把吴班迎进了草庐。 片刻后,草庐内的陶炉煮着黄芩茶,卢毓盯着在沸水中沉浮的茶梗。吴班带来的三箱书籍此刻堆满竹榻:《诗经》,《史记》,《春秋》等,摆满了整个竹榻,让卢毓看的眼花缭乱,直流口水。 "这些......当真都是夷洲所产?"卢毓的手指抚过《周髀算经》中的星图,那些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竟与父亲当年讲述的一模一样。 "如今我夷洲各书院学子正在抄录典籍,但许多古本,残卷在战乱中残缺不全......"吴班突然起身长揖及地:"望先生以天下文脉为重!去夷洲以振文教!" 暮色染红窗棂时,卢毓抱着父亲遗留的残卷站在银杏树下。山风掠过那些活字印刷的书页,发出海浪般的轻响。 他想起九岁那年随父亲拜谒太学,光几部论语就需三万片竹简,自己站在堆成的小山般的竹简后面。这个记忆十分深刻,而此刻吴班带来的纸书,轻得能用单手托起全部《论语》。 三日后,当吴班的牛车驶离山谷时,最重的行李是卢毓特意带上的虫蛀竹简。 车辕上多了个青布包裹,里头是卢植生前用的青铜错金书刀,此刻它将要用来裁开夷洲的新纸,为那些漂泊的典籍安个新家,也暗中决定继承自己父亲的衣钵,让文教大兴。 其实策动卢毓只是吴班手上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简单的任务,把卢毓一家安全送到东莱后,吴班还要继续下面的任务。没办法,现在夷洲急缺人才,KPI考核关键啊!喜欢黑魔法三国传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黑魔法三国传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