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临噢了声,“你在那边住得还好不,不好我就去接你过来,他不让也不行。”逢临说的“他”指的是继父,和逢父离婚后,逢妈带着逢临再婚,现在他住在继父家里,逢绛则是被逢父带着生活。“挺好的,你别操那么多心,”逢绛说,“我写完作业就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挂断电话,逢绛写了会儿题,临睡前想给蒲宁道个谢,忽然发现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那就算了。明天再说吧。……蒲成明一整晚都呆在医院里,蒲宁醒来厨房没饭,作业也还没写完,写了个纸条贴冰箱上就挎着书包走了。逢绛起床,站在冰箱前垂眸看了会儿,把纸条捏下来。——我先去学校了,早饭你自己买点面包应付,茶几最后一个抽屉有零花钱!末尾还注了清秀单字:宁另一边,学校。教室还没多少人,蒲宁看着面前数学卷子,草稿纸勾勾画画,迅速勾出个选项。“班花来好早啊,”说话的是江嘉陆,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他推了推鼻梁上眼镜,斯斯文文道,“数学卷子写了吗,可以借我抄抄不?”蒲宁勾了个B,说,“没写,在补。”江嘉陆不相信的模样,“不可能吧,你昨天生病了?”“没,”蒲宁敷衍应付着,边做着卷子,没多久教室陆陆续续到了人,旁边椅子也被拉开,又是那股淡香。然后她桌子上被放了袋巧克力奶。几乎是下一秒,苏凡风风火火从教室里进来,嗓音自带喇叭,“宁宁,你说你没吃饭,给你买了火腿三明治和酸奶,凑合吃吧。”苏凡瞅见了那袋巧克力奶,“咦,你买了?”“……”氛围似乎凝固了一秒。下一秒,蒲宁把所有东西都薅了过去,包括逢绛给她买的巧克力奶,咬在嘴里含糊道,“谢谢,我估计能吃撑了。”苏凡,“不饿着就好。”逢绛看了眼她,没多会儿,有五六个同学带着自己抄的十遍公式“上交”,逢绛给了他们小零食当作回礼。旁边唰唰写卷子的蒲宁笔尖一顿。忽然觉得巧克力有点儿没滋没味。她撇了撇嘴,逢绛也太会做人了,自己让别人给她抄作业,还有人帮她解答,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而且贿赂他们的还是用的她蒲宁的零花钱!想到这儿,蒲宁心里不爽,她将几张卷子咔咔订齐,动静有点儿大,惹得逢绛侧眸看了眼。蒲宁面无表情道,“我要出去。”她不开心了。逢绛察觉出来,也没搞懂为什么不开心,可能青春期少女心思多变,她也懒得追问。逢绛给她让道。蒲宁面无表情,“逢同学,交数学作业。”逢绛说,“你数学课代表?”“对。”“我没写。”“没写记名了。”安静一秒,逢绛笑,“那你记吧。”“……”蒲宁气呼呼把记着逢绛名字的小纸条和一沓子作业交到办公室,回来后逢绛就不见了,可能又去哪浪了。苏凡戳了戳她,“怎么了,一大早火气这么大。”“……”蒲宁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点儿莫名其妙,而且她也不是很小气的人,用点儿零花钱和同学打好关系好像也没什么。半晌,她含糊道,“生理期。”……这一整天逢绛依旧没有出现,课上老师看到会问了一句,然后就没下文了,荣冰倩作为班主任也没有追究。这人蒲宁觉得逢绛不是去逃课,而是做什么秘密任务去了。对了,之前在办公室好像听到过什么……蒲宁苦思冥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但很快自己遭了报应——历史老师眼光锐利,一眼就能看出谁在走神,“蒲宁!”“……”被提问没答上来的后果,就是拿着卷子站在走廊里。很多老师都对优等生有所纵容,但历史老师不会,一板一眼,该罚罚该夸夸。蒲宁出去都用卷子盖着脸走的。苏凡这个好姐妹勇于站出来,和她一块去走廊罚站了。“你这又何必呢。”蒲宁发愁地看着她。苏凡大大咧咧道,“反正又听不懂,厉老头讲的我都发困。”历史老师临近退休,又姓厉,都叫他厉老头。蒲宁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订正卷子,旁边苏凡突然“欸”了声,戳她,“那个是你同桌不,她旁边是盛言吧,就跳舞的那个。”蒲宁抬头看去,还真是。她们站在三楼的走廊,视野眺望是几栋教学楼包围着的空地,上课期间空地一般不会太热闹。此刻有两个女孩并肩走着。她们都穿着校服,身高体型差不多,但还是可以认出来,盛言气质冷清,长发扎成马尾,逢绛散着长发,鼻梁秀挺,唇角隐约含笑。苏凡瞅了一会儿,笑了,“谁说新同学孤僻的啊,我看挺会啊,又是搞小零食收买作业,又是跟盛言玩一块儿的,盛言她不是很高冷么?”蒲宁收回眼神,兴致恹恹道,“你又不了解人家,说不定人家外冷内热。”谈话间,蒲宁不经意朝那边一瞅,忽地发现两人脚步停下来,逢绛怀里抱着两本书,眉梢轻挑,直勾勾看着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