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严学奇面前的筹码输得一干二净。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荷官的手。 那目光像是一头即将暴起的野兽。 这一局,他全押在闲家。 荷官轻轻从牌靴里滑出扑克,动作行云流水。 严学奇连牌面都没看,直接啪地一声翻开。 “庄家7点,闲家6点,庄赢。”荷官面无表情地唱牌。 话音未落,严学奇猛地站起,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他一把揪住荷官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对方提起来:“日你妈的!敢在老子面前出老千?” 荷官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冷汗。 还没等他开口,严学奇已经掏出腰间的黑星,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枪口还带着体温,荷官却觉得冰凉刺骨。 整个赌场霎时鸦雀无声! 麻将的碰撞声戛然而止,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其他赌客纷纷停下动作,目光惊恐地看向这边。 “不……不关我的事……”荷官声音发颤,拼命摇头,“我就是按规矩发牌……” “放你妈的狗屁!”严学奇咆哮着,枪口往下压了压,“把把都让老子输,你狗日的不是出老千是什么?” 就在这时,几个壮汉快步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留着短寸头的男人,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 他眯着眼睛打量严学奇:“朋友,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其他赌客见势不妙,纷纷起身溜走。 片刻间,赌场里就走了大半。 杨鸣和花鸡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退到两侧,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你们这狗日的荷官出老千,还他妈有什么好说的?”严学奇冷冷的说。 短寸头男人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证据?光凭一张嘴就想血口喷人?” 他的语气轻蔑,对严学奇手中的枪视若无睹。 严学奇深吸一口气,眼神凶狠地盯着荷官:“把牌靴给老子翻过来!” 荷官浑身一颤。 牌靴是百家乐专用的发牌器,通常装四到五副牌。 荷官发牌时会将牌从靴子里滑出。 但在这种小赌场,很多牌靴都动过手脚,荷官能借此控制输赢。 毕竟百家乐就是赌客和赌场的对赌游戏。 荷官犹豫着看了眼短寸头,又瞥了眼顶在自己头上的枪口。 最后,他颤抖着伸手去拿牌靴。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衬衫领口。 就在荷官的手刚要翻开牌靴,短寸头男人猛地按住:“朋友!这他妈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严学奇目光阴冷,枪口缓缓转向短寸头:“两个选择,要么把老子输的钱还回来,要么我一枪打死这孙子。” “哈哈哈……”短寸头仰头大笑,眼神轻蔑,“就你?你敢吗?”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内震耳欲聋。 荷官惨叫着倒地,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鲜血很快染红了裤管。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惊呆了。 几乎是同时,杨鸣和花鸡拔出腰间的枪。 一个小混混想掏枪,被杨鸣一个箭步冲上去,枪口顶住太阳穴,将他的枪缴了。 短寸头明显慌了。 他没想到严学奇三人都带着枪,更没料到对方说开枪就开枪,一点犹豫都没有。 “再说一遍,”严学奇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透出来的,“把老子的钱还回来!” 短寸头强装镇定,眯着眼睛威胁道:“你知道在这开枪会有什么后果吗?” “日你妈!”严学奇直接将黑星顶在他额头上,“老子说话,你他妈听不见是吧?” 冰冷的枪口贴在皮肤上,短寸头瞬间脸色煞白。 他的手下被花鸡和杨鸣控制着,动都不敢动。 “好好好!”短寸头举起双手,“我把钱给你!你先把枪放下!” “你算个屁,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严学奇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间,对杨鸣说,“去把钱装起来。” 杨鸣心里暗骂。 本来只是闲着没事来看看,谁知道严学奇输红了眼竟然直接抢劫。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快步走向放现金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早没了人影。 几个帆布包扔在角落,他抓起来就往里装钱,桌上码放整齐的现金被他一把把扫进包里。 几分钟后,杨鸣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出来,份量不轻。 看到这一幕,短寸头等人脸色铁青。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短寸头咬牙切齿,“敢抢我们的钱,你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啪! 严学奇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滚你妈的,再叫!老子一枪崩了你!” “走!”严学奇一声令下。 杨鸣率先冲出大门,花鸡紧随其后。 就在两人刚出门,身后突然响起几声枪响。 几秒后,严学奇从里面窜出来,砰地一声关上铁门,麻利地用铁链将门锁死。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三人如箭一般冲出小巷。 严学奇指挥花鸡去开车,他则和杨鸣坐上路边一辆三轮摩托,直奔旅馆。 摩托车上严学奇丝毫不显慌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掏出手机拨通大毛号码:“马上回来,准备撤。”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杨鸣看着严学奇的后背,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在道上混这么久。 这种果断狠辣的性格,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半小时后,几人收拾好行李,钻进了停在旅馆后巷的丰田越野车。 这是严学奇前段时间花三万块买的,专门用来抢劫之前老街的赌场用的。 车子黑漆漆的,挂着当地的车牌,看起来和其他车没什么两样。 在果敢这边,类似的走私车比比皆是,从普通的面包车到豪华的路虎应有尽有。 就之前周军那伙人,开的路虎就是这种黑车。 这些车大多是从国内偷运过来的。 小偷们在国内得手后,直接开到边境,然后找人用船把车子运过河。 只要车子一进缅甸,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追不回来。 还有一些是抵押车,车主拿去抵押后,不知道被什么人弄到了这边来。 “怎么突然就要撤?”大毛瘫在后座上问道。 副驾驶上的严学奇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慢悠悠地点着。 烟头的火光在昏暗的车厢里一明一暗:“刚才,我们又干了一票。” “哪样?”大毛一愣,看看杨鸣又看看花鸡,“就你们仨?” “嗯。”严学奇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走的时候,我崩了个傻逼。”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大毛眯起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你又输钱了?” “输你妈!”严学奇突然暴躁起来,“老子是被人出老千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闪着凶光。 很显然,在他的字典里,“输”这个字就是个禁忌。 大毛咧嘴笑了:“那咱们接下来去哪?瑞腾?还是勐拉?” 严学奇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烟雾在车厢里缭绕,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 显然,他也没想好下一步该去哪。 这时,杨鸣突然开口:“要不回国吧,去瑞市。我在那边认识个朋友。”喜欢黑道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黑道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