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从小就有午睡的习惯,睡一觉过后,精神百倍,就算是只有半小时时间也不能浪费。季裴走后,江羡寒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的脚踝已经不怎么疼了,就连她自己都震惊她的自愈能力。估计要不了一个星期,她就能非常顺利地下地走路了。江羡寒坐在床上,脱掉外衣,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随后她又躺了下来,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季裴很快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她梦到自己和冬日见面了,对方穿着一条红色长裙,身姿摇曳,风情万种。两人站在柔软的粉色云朵上,季裴既害羞又紧张,站在原地不敢动,两条腿没办法迈开。隔着朦胧暧昧的云雾,那道红色身影渐渐向她靠近,季裴整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一只修长漂亮的手缓缓伸向她,柔软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咽喉,顺着肌肤向上,抚摸着她的下巴。季裴闭上眼睛,任由那只手,从她的脖颈转移到下巴,之后由耳垂到唇角。淡红柔软的唇角被指腹缓缓摩擦,指尖在她温热的嘴唇上磨蹭片刻,她的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抬了起来。在即将亲上去的那一瞬间,朦胧的雾气消散,冬日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季裴缓缓睁开眼睛。只是那一瞬间,季裴脸色大变,浑身发麻,下意识想往后退,两条腿却仿佛灌满了水泥般动弹不得。她看见冬日那张模糊的脸,随着明灭的光影变化,变成了江羡寒那张冷淡禁欲的脸。ldquo啊mdashmdashrdquo季裴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睁开了眼睛。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窗户开着,被凉风一吹,瞬间变成了冷汗。季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只手使劲儿揉搓着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怎么会梦到江羡寒呢helliphellip第22章 煎熬下午两点半,季裴被噩梦吓醒。她抬起手腕一看,还没到闹钟响起的时间,这也就是说,她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做了一个这么长的梦。季裴浑浑噩噩下了楼,走路的两条腿都有些发软。来到厨房后,她倒了满满一杯冰块,加了冷白开,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在这之前,季裴已经用冷水洗过脸了,试图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在厨房添菜的王妈见到季裴喝冷水,忍不住说了两句。ldquo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身体,这种天气降温降得厉害,喝冷水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rdquo季裴笑了笑:ldquo我喝点凉水,精神一下。rdquo王妈用抹布擦干桌子上的水,继t续说:ldquo不是说江教授下午三点半的课吗,大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rdquo季裴有些心虚,喝了一口冰水:ldquo我睡不着,出来坐会儿,好久没回来了,有点认床。rdquo季裴这两天只是给江羡寒送饭,王妈其实是会做饭的,可季裴却忘了这回事。她看了一眼被王妈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心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以后就不来送饭了。季裴随口一问:ldquo王妈,你说江教授这个人怎么样啊?rdquo王妈笑得合不拢嘴,说:ldquo我还是第一次接触江教授这样的人,一开始我看她样子冷冰冰的,以为不好惹,谁知道人家可好说话了,脾气好得很。rdquo既然连只短短接触过两天的王妈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江羡寒这个人是真的不错。没有架子,也不会瞧不起人,对所有人都是一概而论。等王妈收拾完厨房后,季裴叹了一口气,把水杯放下,开始怀疑人生。她怎么会梦到江羡寒呢?她为什么会把江羡寒的脸,带入到冬日身上呢?难不成是内心的潜意识在作祟,它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扭伤脚的江羡寒了,所以就连做梦也能梦到她。但是为什么会是这种梦啊。这算是春梦吗?不算吧helliphellip季裴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捧着手机开始忏悔。她用玻璃杯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接着点开了和冬日的聊天记录,两只手抓着头发,看起来十分痛苦。本来是想和冬日聊天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季裴还是放下了手机。结实冰凉的冰块在牙齿上摩擦着,季裴狠狠咬碎那块冰吞了下去,推开门走出去,来到了外面的花园。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红枫似火。季裴刚出门就被吹落下来的叶子砸中了脑袋,她捏着这片红色枫叶,背面一转过来,一只大蜘蛛爬在上面,吓得她猛地就甩了出去。ldquohelliphelliprdquo果然,人倒霉的时候,捡一片树叶碰到虫子的概率都有可能是百分百。下午三点,季裴来到江羡寒卧室门外,伸出右手准备敲门。她其实十分钟之前,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一直在给自己做足充分的思想准备。在即将敲上去的那一瞬间,王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背后,小声说:ldquo大小姐,你是要叫醒江教授吗?rdquo季裴心脏猛猛地跳了几下,站到王妈身后,说:ldquo王妈,你帮我叫江教授起床吧。rdquo她说完就跑了出去,只剩下一头雾水的王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真是奇怪,十分钟前她就看见大小姐站在门口徘徊,迟迟不敢敲门进去,该不会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吧。王妈想着想着,敲了敲门,叫江羡寒起床了。江羡寒醒来第一眼没有看见季裴,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季裴也没什么义务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王妈推着江羡寒的轮椅出了门,来到车库,江羡寒终于看见了坐在主驾驶上的季裴。对方正趴在方向盘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处地方,直到副驾驶门被打开后,她才反应过来。ldquo江教授,小心一点。rdquo季裴看了一眼江羡寒,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握着对方的手,而是抓住了她的袖口处,尽量和江羡寒减少肢体接触。江羡寒已经察觉出来了季裴身上淡淡的疏离,明明上午还是好好的,怎么睡了一个午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ldquo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中午没睡好做噩梦了?rdquo季裴听见ldquo做梦rdquo这两个字后,浑身仿佛窜过一丝细小的电流,她恨不得现在就推门跳车逃跑。不过她现在是个成年人,做梦又不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江羡寒。季裴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努力把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ldquo嗯,做了个噩梦,醒了就睡不着了。rdquo见季裴现在的状态,江羡寒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虚的模样,只不过还在强撑罢了。年纪还是小,心里有什么事情就是藏不住。江羡寒唇角微微勾起,这种状况下的季裴,只要和她稍微对视一眼,江羡寒就能猜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季裴下意识地抗拒,连她的手都不想碰。睡觉之前还说三点叫她起床,接过叫醒她的居然是王妈。此地无银三百两,江羡寒猜测,季裴一定是做梦梦到自己了。具体做的是什么梦她不知道,不过能让季裴这么避讳,还不敢直视自己,那就说明她做贼心虚,而且做的还不是什么好梦。江羡寒偏过头,悄悄看了一眼季裴,对方也恰好这个时候,欲盖弥彰地把头扭了过去。更可疑了,江羡寒现在知道,季裴应该是做梦梦到了和她相关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避着她。不过更可爱的是,季裴在心理煎熬那么强烈的情况下,还是愿意送她去学校。江羡寒两只手放在腿上,右脚晃了晃,正好被转头偷看的季裴给抓包。ldquo江教授,你的脚不能动。rdquo江羡寒唇角含笑:ldquo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我觉得马上就可以走路了。rdquo季裴顺着江羡寒的话继续说下去:ldquo那我过几天就不来了。rdquo江羡寒唇角的笑容逐渐凝固,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季裴表面上看起来专心开车,实际上心乱如麻。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冬日,但是又没办法不管江羡寒。车子缓缓进入校园内,她把保时捷停在了早上的停车位上。刚刹车准备解开安全带,江羡寒的左手缓缓朝着季裴伸了过去,身体也靠着往左边倾斜。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季裴在内后视镜看见了对方的手指,瞳孔骤缩。季裴一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仿佛一只随时随地准备炸毛的猫,试图在人类伸过来的那只手上,狠狠来上一爪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