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呈琢磨着沈禾也该洗完澡了,他也准备回房屋洗漱。
刚打算起身,就听见苏锦说:“傍晚那会儿,你跟苗苗在鱼塘边上待了很久,她跟你说了我的事?”
宋敬呈闻言愣了一瞬,“您看见了?”
苏锦笑道:“看到了,我也猜到那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苏锦侧头注视着宋敬呈,笃定地说道:“我溺水身亡那件事,是穆霆蕴做的吧?”
不等宋敬呈回复,苏锦又说道:“他一定是发现了我跟苏苗的联系,他怕你找到我给你治病,就杀了我。”
“...奶奶。”宋敬呈喉结一滚,心里蔓延开一片酸胀感,他差点就哭了。
宋敬呈强忍住情绪,才说:“您的死,是受我牵连,我对不住您老人家。”
苏锦摆手说:“别怪自己,是穆霆蕴那小子的心太坏了。”
“苗苗责怪她自己,你也责怪你自己,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敬呈,别过意不去,都是命数。再说,我这一世还活得好好的,你跟苗苗把你们自己的日子过好,早些生个小家伙给我培养,比什么都重要。”
宋敬呈破涕为笑,“好。”
“行了,上楼去陪苗苗吧。我也得去睡了,明天还有得忙呢。”苏锦拿起毛巾擦脚,没再跟宋敬呈说话。
宋敬呈站在一旁,等苏锦擦完脚,赶紧将她扶起来,送回了房间,这才上楼去找沈禾。
*
沈禾在吹头发。
听到宋敬呈进房间的脚步声,她将吹风递给宋敬呈,自己则横躺在床上,将头搁在宋敬呈的大腿上。
宋敬呈握着吹风给她吹头发,想到什么,他问沈禾:“你高中时候的校服还在吗?长什么样?”
沈禾立马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干嘛?要跟我制服play?”
宋敬呈本来没这个意思,单纯就是想看看沈禾穿高中校服的样子。
但听到沈禾这话,他顿时又心动了。
“...可以吗?”宋敬呈蠢蠢欲动。
沈禾靠在他大腿上,很容易就察觉到他的反应。
她面上一热,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小声地说:“就是普通的校服,又不是什么学生妹妹制服,没什么么好看的。”
“再说,那衣服都多少年了,还没洗过呢。”
“在哪儿。”宋敬呈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洗一洗,明晚再穿。”
沈禾:“...”
五分钟后,沈禾坐在床边涂抹护肤品,无语地看着宋敬呈站在浴室帮她搓洗校服。
那是夏季校服,蓝白色的短袖跟格纹过膝裙。
洗完,宋敬呈将它们晾在小阳台上。
已是秋天了,但衣服料子薄,晾一天一夜肯定能干。
沈禾盯着湿漉漉的校服,想到自己要穿着校服跟宋敬呈亲亲贴贴,心里多少有些羞赧。她忽然问宋敬呈:“你高中时候的校服,是什么模样?”
宋敬呈说:“我只念了一年高中,校服早就不见了。”
“为什么只读了一年?”
“我长这么大,也就只去学校念过一年书。”宋敬呈告诉沈禾:“很小的时候,便有教授来家里给我授课。”
沈禾恍然大悟,她说:“我懂了,你接受的是1V1定制精英教育,不愧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
宋敬呈却没有半点高兴的反应。
他坐在床边,垂眸望着阳台上的校服,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只念了一年书,就害得一个无辜的姑娘因我而死。”
沈禾本来都有些困了,听到这话,她顿时一激灵。
“...怎么回事?”沈禾爬了起来,跪在床上,将下巴搁在宋敬呈肩膀上,“能跟我展开说说吗?”
宋敬呈言简意赅地说:“那是我的同桌,叫做谢菁,是全班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出身普通家庭,因成绩优异被学校破格录取。”
“她的父亲在干活的时候从高层摔下来,性命攸关之际,是我帮忙将她父亲送到了复安医院抢救,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事后,她买了支钢笔送给我,当做谢礼。却被我母亲认为她在追我...”
“我母亲那人性格极端,受我大姐跟穆宵的影响,她很担心我遇到心怀叵测的女人。”
“她不许我谈恋爱,不许我做出半点忤逆她的事。谢菁同学的做法在她看来,就是严重的错误。”
“为了警告我,也为了警告其他人,她被我母亲活活给害死了。”
沈禾听得瞠目结舌,也为之愤怒。
“这还是人吗!你母亲未免太过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花一样的年纪,她竟然也能对她下死手!”
对楚芷女士,沈禾早就有所耳闻。
穆霆蕴提到楚芷,只说外婆是个控制欲很强,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
小舅舅在外婆的严控下,没有被逼疯,那都是他抗压。
“难怪有人说你...”沈禾才起了个头,又觉得这些话不好听,硬生生忍住了。
宋敬呈却像是能听她心声的蛔虫,他说:“你是不是听人说我六亲不认,将我的母亲送到了疗养院囚禁?”
沈禾承认了,“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那些人都说你是笑面佛,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做了许多慈善事业。其实背地里,就是个没良心的野狼。”
听到这些评价,宋敬呈也不生气,他说:“我的确不算是好人,但我也没有狠辣到六亲不认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