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同学，醒一醒，十点半了。” 陈衍无声笑了下，一只手搂住许嘉乐的腰，另一只手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而许嘉乐的姿`势也因此变为了跨坐。 “时间不早了。” 许嘉乐莫名不想让他离开，于是便道：“要不要留下来。”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接着,将那只原本搂在许嘉乐腰上的手微微下移,点到即止。 在昏暗的客厅里,两人无声对峙着。 陈衍重新揽住许嘉乐的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给章弦发了今晚不会回去的消息。 “我去给你拿。”许嘉乐从他身上下来,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还没拆封的新睡衣，又去储物柜翻出了一个新的牙刷。 陈衍伸出手，让许嘉乐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两个人面对面闭眼躺着，卧室里格外安静,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白天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那些流走的情绪重新回归并在黑暗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让许嘉乐避无可避,他只要转身拉开床头柜最上层的抽屉，把药倒出来吃掉,这些网便会凭空消失，给他短暂的喘息时间。 闭着眼的许嘉乐在黑暗中睁开眼，逐渐适应漆黑后，他把目光落在那一截领口上，很轻的开口，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 搂在他腰上的手顺着往上，在后背处轻轻拍了拍，陈衍说：“好。” “…怎么看一个人是爱你，还是恨你。”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在不同的环境中，会做出不同的应对政策，所以复杂和矛盾是相互对应又彼此连接的。看一个人，要看她在不同情境下做出的选择决定。” 陈衍抬手摸上他的脸，摸到一片湿润，他很细致的、一点点擦干净，平静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爱有轻重缓急，恨同样也是，有爱自然有恨，只是大多时候，人是很难去平衡这两种感情的。” 同样不能够平衡的，还有其他各种看似相悖实则相依存的情绪活着品性。 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人是复杂的。 而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突然出现的记者、被人为推上的热搜这一插曲，也在课程的不断推进中一点点消散。 关于这件事，王青还特意开了一次班会，进行了一次没有点名的表扬。 其实任何东西都讲天赋，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这是任何一个进入过社会的人都会有的感触，但合格的老师并不会把这些东西带进干净的课堂里。因为学习，才是学生的第一要务。 教室里安静一片，黑板上面的钟表秒针一下又一下的走着，在下课前五分钟的时候，王青看着下面没有动静的学生，道：“我想，大部分学生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既然如此，下课吧，希望下一次考试的时候，我能看到你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