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防弹车飞速奔向城乡结合区的省道, 枪声与烟花的爆响悉数被甩在后方。一个剧烈颠簸,牙齿磕到唇,铁锈味弥漫开来。
虞惊墨温柔缱绻地吮吸这一点血, 舔过青年柔软如玫瑰花瓣的唇,直到对方喘不过气来, 才慢慢放开。
烟火斑斓的光从车窗照入, 与那双明澈的双瞳交相辉映。
田阮一眨不眨地看着虞惊墨, 苍白的脸浮出淡红,看了眼驾驶座专心开车的毛七,不好意思说话。
虞惊墨拥着他, 大手在他光洁细腻的后颈轻轻揉捏、摩挲,就像给受惊的小猫顺毛,“没事了。”
“大哥来了吗?”田阮注意到有狙击瞄准的红点时, 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嗯。”虞惊墨不是准备万全来的, 武装部队人数不够, 杜恨别的人也只有十几个, 而祁烽这边有四五十人, 个个持枪,只能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祁烽太自信了,又或者说是自负, 才能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打响第一枪。
田阮坠下窗户前,若有似无地看到红点, 嗅闻到虞惊墨身上的气息, 所以他赌了一把。
他赌赢了,如若不然, 此时他已经凉了。
远处的战火渐渐变得零落,防弹车停下来, 与另一辆越野车会和。
杜恨别站在越野车旁,用警用通讯耳机说着什么。贺兰斯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看到防弹车过来,他立即跑过去把车门一拉,“哦豁,欢迎英雄救美归来!”
在前方还停着一辆车,以防被跟踪,田阮和虞惊墨换乘那辆车,防弹车回去继续执行任务。
田阮心脏仍然怦怦跳着,他没空理会贺兰斯的揶揄,对杜恨别说:“谢谢大哥能来。”
杜恨别一身正装,在夜风的吹拂下,连发丝都没有凌乱,镇定有余道:“你要是出事,恐怕爸妈能把祁烽连同整个贩毒窝点一锅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杜家可能因此破产,还会被全世界的法外狂徒追杀。”
“……”
杜恨别:“怎么看,这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所以最好是确保你的安全,作为兄长,我尽了职责;作为杜家的掌权人,我无愧任何为我卖力的人。”
田阮笑了笑,未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他从来不是这位便宜大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你们先回去吧。”杜恨别说,“这里交给我。”
这种场面杜恨别见得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他知道怎样保全自己。
虞惊墨微一颔首:“劳烦大哥。”
杜恨别:“难得让堂堂的虞惊墨叫我大哥,也算值了。”
贺兰斯:“gay里gay气。”
田阮:“……”
四个gay对视一眼,分成两拨。
田阮坐上熟悉的迈巴赫回去,将枪声与烟花丢在身后,惟愿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这样的险境。
田阮一个校园文的配角,再也不想误入黑道文。
车子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都跨省了。
田阮打开地图吓了一跳,这要是再迟一点,明天就能被拐到缅北。
想及此,田阮后怕地抖了两下。
抵达苏市时已过了夜里十二点,田阮给路秋焰报了平安后就困得不行,靠在虞惊墨怀里睡了过去。
虞惊墨直接将睡得沉沉的青年一个横抱抱出车。
庭院灯光大亮,映入眼皮一片暗红的血色,田阮惊醒,扑腾起来:“谁?放我下来!”
虞惊墨凤目低垂,手指紧了紧,“别怕,是我。”
田阮迷蒙的眼睛染上水气,默不作声地靠在虞惊墨怀里,“虞先生,我们到家了吗?”
“到了。”
管家和刘妈隐约知道田阮被绑架,都心惊胆战的,见他回来,双双红了眼睛。管家就跟山羊叫似的:“夫人啊……”
刘妈唱戏:“没事就好呀呀呀~”
田阮很不好意思地从虞惊墨身上下来,摸了摸饿过头的肚子,路上只吃了两个小面包,喝了矿泉水。他眼巴巴地问:“虞先生,我可以吃夜宵吗?”
“可以。”虞惊墨牵起他手,“正好我也饿了。”
刘妈这就下了一锅热乎乎的小馄饨,都是她白天就包好的。
田阮坐在餐桌边,问:“有没有春饼?”
苏市的春饼与别处不同,是用野菜切碎了,混在糯米粉和大麦粉揉成的团子里,混着一点白糖,先用水蒸一遍,再用花生油煎一遍,做成圆圆扁扁的小饼。
自带一股清甜软糯的春天滋味,且柔韧有嚼劲。
刘妈这就给他煎了春饼,配着馄饨刚好不腻人。
田阮吃的时候才觉得饿狠了,喝得连汤底都不剩。
刘妈见状更是抹眼泪:“夫人受苦了。”
吃饱喝足的田阮微微晕碳水,打了一个哈欠,“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在后头呢。”
虞惊墨只吃了半碗,放下汤匙,领着田阮上楼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