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周若敏发现有人动她,她想反抗,然而没有一点力气。 混沌的大脑,让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但她感觉到,有人正在侵犯她,那只冰冷的手,正在触摸着她滚烫的身体,唤醒了她的知觉,她的肌肤在一阵一阵地收缩。 她知道那人不是金海,没有金海的气息。 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她的身体不由一阵发酥,甚至想去迎合。 然而她又觉得不能,她现在是金海的妻子,那个人在金海夺去她的第一次时,就在她的心里烟消云散了。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看到一个庞大且结实的身体,一个陌生的身体,但看不到他的脸。 他的力气很大,两条胳膊和两条腿,像四根粗壮的绳索一样把她紧紧地捆住。 她拼命张开嘴,刚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他的嘴封住了。 她在心里无声地呼喊:“爸爸救我!” “妈妈救我!” “白叔叔救我!” “老金救我!” …… 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越来越少,这种感觉让她异常不舒服。 在金海第一次侵犯过她以后,这种感觉一直是她的噩梦,常常让她夜半惊魂。 她清醒了许多,意识到没人来救她,她必须自救。 如果唯存的清白没有了,她宁愿去死。 她必须要拿出扞卫自己生命的力量,扞卫自己的清白,哪怕与对方同归于尽。 她的一只手终于解放了出来,胡乱摸索着,摸到了床沿,摸到了床头柜,摸到了一个光滑又冰冷的东西。 那是一只青花瓷花瓶,被她摸到的时候,跌倒了,向地下滚落。 然而它还没滚下去,就被周若敏从瓶口处抓住了。 醉酒的周若敏本已丧失了体力,这时却焕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她抡起花瓶,猛地向那人的脑袋砸去。 她的手臂震得发麻,然而花瓶并没有破,不知是花瓶太结实,还是她的力气太小。 那个人停止了侵犯她,坐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显然这一下让他的脑袋发晕。 她也坐了起来。 她认出了他,是陈子荣。 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让她发疯,她又抡起花瓶,不顾一切地向陈子荣的脑袋再次砸去。 这回花瓶破了,陈子荣发出一声闷哼,跌倒了,滚落到床下,不动了。 周若敏顾不得陈子荣的生死,看到自己的内裤还穿在身上,知道自己的清白还在,找到自己的衣裤,颤抖地穿在身上,仓惶逃出了房间。 已是后半夜,街上空荡荡,气温很低,周若敏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穿全,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冷风嗖嗖地往裤腿里灌。 她不能返回去取衣服,尽管身体软得像面团,但还是拼命奔跑。 偶尔有辆出租车冲她按喇叭,她也不敢拦,她觉得陈子荣可能就坐在车里。 跑一阵,走一阵,终于回到了家。 站在自家防盗门前,周若敏犹豫了,今晚的事,怎么向金海解释? 实话告诉他,他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吗? 怎么证明? 报警吗? 去杀了陈子荣吗? 不说实话,这样的状态,这样的穿着,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她的目光无意瞥了一眼电梯,电梯正在上行,不停地变换着层数,眼看就要到这一层。 她断定是陈子荣追来了,不敢再迟疑,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关上门。 屋里黑黑的,金海已经睡了。 周若敏趴在门板上,倾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从电梯的开门铃声来判断,应该不是在这一层,这才放松了些,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浑身瑟瑟发抖,没有人情味的家里,寒冷深入骨髓。 恐惧渐渐消散,悲伤和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眼泪也铺天盖地而下,像远古时代的大洪水,淹没了她的前世今生。 但她不敢哭出声,怕吵醒金海,过来询问她。 摸摸裤兜,手机还在,掏出来,按亮屏幕,见有两条未读微信。 第一条是:什么情况,用不用去接你? 第二条是:快点往回走,你儿子哭得不睡觉! 中间隔了一个小时,都是金海发的。 口气很生硬,但周若敏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的眼泪更汹涌了。 彻夜无眠,偶尔入梦,几次都被噩梦吓醒。 天渐亮,周若敏进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厨房做早点。 做好早点,去金海的房间里,把正在熟睡中的儿子叫起来,一起吃了饭,把他送到了幼儿园。 她没敢叫醒金海,怕金海察觉到她的异常。 她没去上班,骑着电动车满街逛,身上还在散发着酒气,身体还是很虚弱。 她不知道陈子荣将会怎样对付她,她很害怕,不知该求助谁,她怕这事一旦被别人知道,就会被他们认为,昨晚一定发生了那种事。 最后只能求助自己,把内心的勇气调动起来,大声骂道:“去你妈的,老子不怕!去你妈的,你敢动老子,老子就杀了你……” 她骂的声音很大,路人纷纷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以为她是个疯子。 她在街上晃荡了几天,开始重新找工作。 可是在这个大学生过剩的时代,着实没有她的用武之地,除了导购,就是保险业务员,都是要能说会道的,而这正是她的弱项。 在梅荣集团上了几年班,其实就是打杂,就是在混日子,没学会能拿得出手的本领。 老天开眼,她最后还是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网店打包发货。 工作地点是阴冷潮湿的地下仓库,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 定东市的房屋闲置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但房价依然很高,房租依然很贵,还是有很多人被赶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像蛆虫一样卑微地活着。喜欢好好地活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好好地活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