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蹲在了驿站前的巷道之中,眼睁睁地瞧着徐怀安走进了驿站,也不敢上前阻拦。 不多时,夜幕渐渐降临整座扬州城。 他与双溪商量:“不如,我去驿站里头瞧一瞧吧?” 永芦定睛一瞧,便瞧见了踩着夜色而来的徐怀安。 两人围着徐怀安不肯离去,倒惹得徐怀安蹙起了眉头问:“怎么了?” 徐怀安险些被他气笑,只说:“我不过是去瞧瞧许湛走了没有。” 可他不能容许的是,许湛做出任何伤害苏婉宁的事来。 为此,徐怀安甚起了想要动用梁国公府名头的想法。 徐怀安去驿站绕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许湛的身影。 若第二种猜测作了实,他躲在暗处的目的便令人不寒而栗。 他便肃了容,对永芦说:“你去一趟扬州知府,就说我要向他借一点人马,查一个人的下落。” 双溪则愣在原地,问徐怀安:“那奴才呢?” 他道:“我们也不能总是靠别人,你便与我去寻一寻许湛的踪影。” 寻到天明时分,徐怀安也没有发现许湛的半点踪影。 徐怀安越想越不安,一等永芦送了信来,就让扬州知府的人马去地毯式地搜索许湛的踪影。 这时,徐怀安才渐渐放下了心。 唐如净与方盈盈的婚事本是安排在明年开春。 宗老太太是上了年岁之人,与年轻人染风寒不同,这一场病带出了她从前的病症来。 若是她老人家能熬过这一劫还好,熬不过的话家里人也该预备着冲喜一事。 因宗老太太身子不太好的缘故,方盈盈连绣嫁衣的功夫都没有,整日都陪在宗老太太身旁,几乎是以泪洗面。 徐怀安又去了一趟扬州知府,以重金从扬州知府手里买来了百年的人参。 苏婉宁伤心不已,数次与徐怀安感慨:“外祖母一向身子硬朗,如今怎么会成了这样?” 徐怀安的心中也生出了些疑心。 可那都是些身子底本就孱弱无比的老人,对于这样的年迈老人来说,风寒自然是致命的病症。 徐怀安越想越不对劲,还将此事想到了许湛头上。 宗闻正因宗老太太的病势而伤心难忍,听闻此话立时横眉竖目地问:“徐世子的意思是,有人在我母亲身上下毒?” 具体如何,还是要宗闻这个一家之主来拿主意才是。 这一查却只查出了荣禧堂内嬷嬷们捞油水一事来,宗闻也不想细究此事。 若是真如徐怀安所说,有人在背后给宗老太太下毒,他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揪出幕后黑手来。 宗老太太为人和蔼仁善,平素对下人们也是温和有加,又有谁会对她怀恨在心,以至于要对她下此狠手呢? 徐怀安也知晓了荣禧堂内吃食无异一事,宗闻谢过了他的建议。 徐怀安也尝试着用这样的说辞劝解自己,可午夜梦回时他却仍是辗转难眠。 有些罪犯心思细腻,为了不让自己的罪行被发现,会将毒大范围地下到所有人的吃食里。 若逢换季易染风寒之时,那些不适的人请了大夫来,大夫也会以“风寒”之症下定论。 所有人的吃食都是一模一样的剂量,自然在明面上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一招计谋险些瞒过了仵作之眼,幸而有个心细的仵作发现了些端倪。 以至于那人是暴毙中毒而亡,而非只是感染个风寒。 初初听闻这桩案件时,徐怀安也曾与许湛品评过此事。 许湛却笑着说:“这也不尽然,若被毒之人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呢?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她的命,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谁会发现?” 那几个嬷嬷面如土色地说:“奴婢们日夜伺候着老太太,即便是被染上了风寒,也是应该的。” 徐怀安几乎询问了每一个荣禧堂的丫 最后发现年纪越小的丫鬟症状最轻,几乎只是心悸与疲惫感增多。 年纪与宗老太太一般大的都会染上风寒,只是因身子骨好些,没有病败如山倒而已。 那最有可能让一整个院落的人都染上毒的只有水源。 那水明面上瞧着清澈无比,尝了尝味道也没有半分异样。 他便从扬州知府那儿请了个专懂制毒之术的府医来。 “离魂散?”徐怀安震怒不已。 这毒药的药效一开始并不狠厉,可若是长此以往地服用,会让人穿肠烂肚而亡。 徐怀安是后怕不已,不仅为宗老太太的境遇而气愤,更害怕苏婉宁也会受许湛的毒害。 嬷嬷们自然不会让她干坐着,定然要奉上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