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舍得抛下ai丽莎?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愿意跟我一起来的。」一位穿着素布麻衣,外层裹着厚厚皮袄的少年朝着另一位相同打扮的少年如此说道,尽管他打扮如此平庸,但他的姿态语句却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少年抓着手腕上那条蓝红相间的麻绳,双眼茫然地看着块块浮冰碰撞着船身,不时发出喀喀之声,船家吆喝着手下拿着篙奋力地将浮冰又推又砸的清除掉,然而这些浮冰却宛如曾经的黑虫那般,源源不绝,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又再次聚集不少围绕的船只,少年眨了眨眼,便回过头望向向自己的发问的少年说道:「伯爵大人替我解除了奴籍,我自然要回报於你,而这也是我答应你的,凯恩大人。」 艾克顺着凯恩扫视过的方向,微微一瞥,便发觉居然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暗暗的探向自己的方向,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不再随意发言,以免再次挑逗敏感的氛围。 船依然慢悠悠的前行着,於两人身上的目光,不知何时早已散去,察觉到无人继续关注自己时,凯恩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们真的应该踏上这条路吗?」 「……是吗?你也这样想啊。」 「那个教堂尽管已经荒废,但那个建筑风格却与其它教堂有着明显的不同,显然是藏着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海德格先生的日记里头也不会写着那样的一段话。」 「海德格先生不只是将斯拜尔框起来而已吗?他还有标注什麽东西吗?」 「就这样?」艾克不禁问道,这样没头没尾的词句,感觉不像海德格会做的事,因此艾克认为凯恩应该是尚未完全说完整的内容。 「好像还有说他内部调查,看到了什麽书籍,里头的文字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古文,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文t,另外……好像还有一幅画,不过他好像没有具t描述画是什麽样的,但却透露出令人恐惧的意境。」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 「混蛋!船身被冰块刺穿了!这下怎麽办……」 伊萨克曾言:「若能早一日发现那些家伙的话,我们或许便不会消亡,身为後裔的你,也不至於被牠们所奴役。」 逝者已逝,凶手却化作一滩黑水,消失的无影无踪,愤怒与仇怨无处发泄,人们心底不禁质问:「为什麽不早点使用那该si的金芒?为什麽在我的家人、朋友、宠物都si了才用呢?这样残酷的世界,难道人类是真的无法独自存活吗?或许,我们真的需要「神」。」 「……终於、终於等到了。」 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戏剧中,克里特扮演过各行各业,从牧童乃至国王,从罪犯乃至英雄,他很熟练,无论什麽角se他都竭尽全力,一切都只是为了逃脱这无尽的轮回,无尽的剧场。 「既然你变成了人,就是你的缘,虽然我不会消灭你,但你终究属於我,你依然必须为我而舞动。」 克里特回忆着老人家对他自己所说的话语,自从海德格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他便深深地相信,这个人与过去的那群人完全不同,海德格并没有真的听信自己,但也不曾戳破,甚至还愿意给带路的报酬(详细於),而当海德格背着克l威尔出现的那一刻,他对海德格便是那个「变数」有了极高的期望,因为在他无尽的轮回之中,他还不曾见过这把剑,这把华美却令他厌恶的剑。 这一场无名的戏曲,终於 「总算找到了,没想到那家伙又找到了下一位继任者。」 「既然能消灭这群怪物,就让你看到最後吧,海德格。」 金芒散尽,海德格收起克l威尔,这一次,克l威尔其上的宝珠并没有失去神采,那颗漆黑的宝石,依然闪耀着令人陶醉的虹se,显然,这一次克l威尔是真真正正的苏醒了,寄居其上的神力,完全展开,不再隐藏,曾经妄图将海德格b走的诡异八角太yan,其上的触角再次疯狂地扭动,它似乎很想赶走这个不应存在於此的异端,但却无能为力。 三个月过去,尽管杜茵领仍旧是一片残破,但从国内其他地区纷纷赶来的救助团t,以及在其他地区生活不顺遂的人,想在此再创人生),自己要跟上他都有些吃力的存在,如今这样的林间小路,哪难得倒克里特?但他对於珍的冷漠,实在过於不寻常。 珍与雪莉一听休息两个字,便一pgu瘫坐在地上,看来这座森林小径对她们折腾不小。 「这次连先生都不加了吗?」 「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海德格略为沉默後,又再次开口问道:「你怎麽忽然不演了?」 「就连这座山,我只有在原来的世界走过,而在这记忆的世界里,我却从没来过半次,你要我演?我该怎麽演?如何演?」 「而且……而且我还在那栋建筑里……听到、听到了那位大人的声音。」克里特颤抖着声音,将他最害怕,不愿面对的存在,缓缓道出。 众人的步伐停在了森林与原野的交界之处,他们仔细观察着四周,但无奈於只能够过火把作为照明,五步之外的视线根本是朦胧不明的,看不清楚,却也不敢随意踏出。 珍的发言,换来的是一片静默,海德格面露沉思,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有进一步的举动,而克里特却看起来有点紧张,担忧的神情写在了脸上。 所有人都被雪莉这一突然的举措x1引了目光,不等珍开口阻止,那颗石头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而直接坠地。 众人屏气凝神的观察四周,以防出现任何变异,所幸,等了一会儿,石头仍旧冷冰冰的躺在黑暗之中,四周毫无声息。 「我、我只是想试试看那栋建筑只是我们看不见?还是它真的不存在。」 「刚刚那颗石头落地的声音满奇怪的。」海德格望着石头落下的方向,神情凝重的说道。 被海德格如此提醒,众人也都好奇的望向石头落下的方向。 「等等,雪莉,还是我去吧,我的剑术b你好,更有自保的能力。」珍再次抓住雪莉的手,这次并非责问。 海德格将到嘴边的话语吞回肚子,重重的点头示意,心底暗叹:真像啊,勇敢、坚毅。 对於海德格而言,这一点自然毋须她的提醒,因为连克里特都警告过海德格:「虽然那位大人说只要能产生变数,我便能解脱,如今戏演到这,已经确定你是变数,而我也应该解脱,但我分明还能感受到那位大人,我分明还感受到自己,依然受到他的影响……你,小心点吧。」 正如海德格所言,珍的每一步都踏在泥地与草皮混杂的地上,每一步落下的声音几乎都是沙沙声,而非清脆声音。 珍向前又多走了七、八步,越走她的心越是惊讶,不禁暗道:难道这里真的有过一栋建筑? 「她停下了,难道是发现什麽东西了吗?」 雪莉看着珍停 海德格对於雪莉的胡乱拉扯也感到烦躁,一只大手按在雪莉的头上,并说道:「你冷静一点,」海德格指着珍的方向又说道:「看,她开始往回走了,等她回来,我们再问看看是怎麽回事吧?」 「珍!快回来!」克里特满脸惊恐地喊道,彷佛下一刻将要大难临头。 「是它、是它没错!」 这栋建筑的忽然出现,自然让众人大惊失se,但b起这个更让海德格吃惊的是,方才还站那栋建筑物位置上的珍消失了! 若海德格能有时间冷静一会儿的话,他或许会发现,眼前的这栋建筑物他并非曾提过) 「小姐,别去。」 「克里特,我爸妈就是因为那个而si的,更何况,连珍都消失在那里,我是不可能不去的!」 克里特见雪莉如此坚决,回过头看了看身後漆黑无b的森林,又看了眼身前的白se建筑,他从没想过,这麽一个洁白的建筑会给他如此强烈的畏惧感,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这麽告诫着自己:不能进去,不可以进去,这是禁地、绝地,这里的秘密是不能知晓的。 当海德格、雪莉与克里特来到这栋白se建筑物前时,他们发现这座建筑物远远看上去只是一片雪白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但一到近处,便可察觉其上密密麻麻的诡异雕纹,但由於配se都是纯白,因此在远处看不出来,这些诡异的雕纹不知是符号抑或是文字?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无法从其中探究其意涵,不过海德格却对这些雕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这份熟悉感更准确的说,则是厌恶感,他总觉得这些雕纹与圣教那些粉饰万物的浮雕,给人的感受相当类似,彷佛都在叙述着自身的无奈与现实的冷酷,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被迫与宿命,完完全全的天命论,使得海德格对於这些雕纹产生了一种天生的排斥心理。 众人观察许久,发现这扇大门似乎并没有其他类似门把的机关,唯有眼前那醒目的手掌凹槽,於是海德格率先将手掌放入凹槽,等待了一会儿後,大门仍旧闻风不动,接着便换雪莉尝试,但结果依旧,最後两人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克里特,尽管他们对於克里特的期望并不高,海德格甚至都开始考虑是否要用克l威尔强行劈开这扇门之际,克里特的双手放了上去。 「开了!」雪莉激动地喊道,若非粉尘遮蔽了视线,她早已冲进去一探究竟。 粉尘很快地就随风消散,显露出隐没其中的内部光景,映入众人眼廉的是一幅充满巴洛克风格、金光闪闪、奢糜无b的璀璨大厅,几何图形所交织而出的美感在此展露无遗,然而这样强烈的艺术风格,令雪莉与克里特,这种从未见过的人造成巨大的冲击,只有海德格对於此地的警惕更上了一层楼。 我想起来了!斯拜尔!对,就是那里,这就是斯拜尔那座破落的大教堂,摆设、雕刻都极为相似。 海德格缓缓地走进舖有红毯的大厅,高耸的主厅至少有二十三米高,墙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h金装饰,烛台、雕像,给人一种巍峨浩大的感受,然而穹顶上却画着一幅幅令人胆寒的画作,画中充斥着血腥与疯狂的意象,各种奇异的生物、野兽,乃至凡人,皆被倒挂,从肚脐划破至x膛,其中的内脏通通被挖了出来,同时喉咙被割开大半,鲜血四溢,然而这些鲜血似乎都集中到了穹顶的正中央,恰好对应着下方的祭祀台,仔细一看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头骨,这些头骨以金粉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 「这应该是某种信仰的教堂。」 海德格看着头顶上那骇人的画作,脑中不时闪过斯拜尔那座教堂中的一幕幕。 克里特与两人不同,他从一踏进来便觉得四周都透着一gu邪气,彷佛墙上的雕像,穹顶的壁画,都有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又加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腐臭味,使的克里特一直想拔腿就逃,但他的身t却不为自己所控,就像方才一样,他的身t自顾自地跟在雪莉的身後。会是什麽呢? 「快!退出去!」海德格厉声喊道,却早已为时已晚,大门不知何时被堵上,每根柱子上的烛火疯狂摇曳,烛光晃荡间,雕刻、壁画等一切装饰都似乎活了过来,空气中淡淡的腐臭味越来越浓,甚至还带有一gu酸酸地血腥味。 不一会儿,空气中的浓郁而刺鼻的味道使得三人感到无b恶心,届时,震动也随着异味的越发浓厚而减轻。 「滴答、滴答。」 「滴。」一粒水珠以放s的方式溅落於雪莉的掌中,鲜红的yet宛如开展的彼岸花,这滴水美的令人咋舌,但雪莉却不这麽想,当她感受这滴水的颜se与气味时,接着水珠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她像是要印证什麽似的抬起了头,望向圆柱顶端。 「这是……血。」雪莉感受到来自手掌的一gu温热、黏腻又带着淡淡的腥臭,这gu味道使得她不禁忆起三个月前那场灾难。 海德格与克里特同时看向雪莉掌中的那滴血,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那滴血的源头,苍白的双脚无力低垂,两人瞪大了双眼,想看清上半身,却只能隐隐地看见一对略有隆起的x部与纤细的腰,尽管看不到她的脸,但却从头部的外型上感受到一种诡异,看似人头,但却似乎有某种决定x的差异,好似祭祀台上那颗头骨。 血ye滴落的声音,不仅出现在雪莉等人所处的圆柱之下,在整个大厅共二十三根圆柱下都有着大小不一的小血潭,一滴又一滴黑赫se的血ye交互滴落,形成某种怪异而突兀的节奏,让人没来由地感到y森与诡谲。伴随着血滴声,回荡在大厅的声音,由低沉的呼x1声,逐渐转变为哀鸣声,明明痛不yu生,却无法痛快的宣泄喊叫。 「冷静点。」海德格神情严肃地说着的同时,并将克l威尔朝向祭祀台,原因无他,只因为海德格发现,这些小血潭的血似乎都缓缓地流向祭祀台前的凹槽,直觉告诉他,祭祀台肯定有古怪! 随着凹槽逐渐被蓄满,祭祀台上的金se骷髅头居然变得嫣红,不,那是真实的皮r0u,祂正在长出皮r0u! 祂到底是谁?为什麽我会忍不住为祂下跪?难道连摩耶大人都只能为祂下跪吗?透过无数次的轮回,克里特冥冥中理解自己与摩耶有某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毕竟他源自摩耶。 一声低沉的声音由祂传出,声音响彻整所教堂:「嗯……。」 海德格瞥了眼,看见克里特居然单膝下跪,头颅低垂,不敢直视祭祀台上的祂,海德格见状,立刻清楚这眼前这玩意肯定不简单,要知道克里特在先前的大战中,面对任何怪物都不曾下跪,毫不抵抗。 怪头疑惑着望着眼前三人,鼻头ch0u动,像是嗅到了什麽,不一会儿,他恍然的扬起微笑,不得不说,祂的这份微笑,若不是因其怪异的身姿,那还着实是令人如沐春风,但如今却令人不寒而栗。 克里特感受到怪头的注视,头颅依然低垂,沉默着保持的单膝下跪之姿,这一切都出於本能,似乎只要维持这样的姿势,便能保全x命。 从怪头的言行看来,祂是能够g0u通的,过多的戒备,反倒会起反效果,於是海德格将克l威尔收起,并示意雪莉也将武器放下,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在怪头眼里,克里特便是其所谓的摩耶,而摩耶与摩斯同源,都是受到上古之约的束缚,尽管海德格不清楚上古之约究竟意味着什麽?但透过克里特如此敬畏的行径,也不难得知眼前的怪头对於这些上古怪物的威慑力。 「可怜祭司之子,伊萨克,谁人不知?反倒令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不知道我?看来伊萨克仍改不了,不把事情说清楚的坏毛病。」 「既然摩耶将你送到我面前,想来就是想藉由我的口,将一切真相道出,毕竟只有如此,仍然活着的他们便不会受到注视,而早已湮灭的我,也没人会在意。」 曾经的风光,宛如一场暴雨,它不仅遮掩了我们的目光,同时也遮掩了它自己,在我们眼中,它是不可逆的存在,在它眼中,我们皆是匍匐的众生。 然而,隐忍与退让,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这场暴雨一旦开始,便没有终结,犹如末 但这场审判、这场大洪水,是出於上帝的意图?抑或是源自於另一群自诩为上帝的存在? 人们的顺从,并不让那群曾自视甚高的家伙们感到意外,毕竟人们就如同羊群,只要稍稍施压,便会臣服,他们恨的是背叛,惋惜的是疏忽。 「嗯?」克里特的静默,使得怪头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他,然而这一次的注视,片刻後,怪头居然失笑道:「没想到,你不是摩耶,只是摩耶的引路人啊。」 克里特闻言,如蒙大赦,在怪头的注视下,後背为汗水浸sh,双脚颤抖且艰难的站起,瞥了眼海德格与雪莉,尽管他早已猜到自己与摩耶的关系,但却不曾在二人面前真正的提过摩耶,在海德格面前,始终只以那位大人称呼,让海德格猜得云里雾里,更别提雪莉,尽管她是这一世的主人,但克里特完全没有理由告诉她,这一切背後的隐密,尽管克里特也清楚,这位雪莉并不是这出戏中的龙套,而是近似於海德格般的主角,但她终究不是变数,无法拯救自己脱离这无尽的轮回。 「nv孩,你也退到一旁去吧。」怪头语气和蔼,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亲切、柔和才是他真正的本x的想法。 但雪莉终究是贵族之後,该有的礼仪仍保持着,她收起武器,向怪头微微欠身,示意对方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同时又道:「请问你有看到一位红发nvx吗?她先我们一步进到这里的。」 「哼,引路人,你不自己跟他们说吗?」怪头罕见的出现不耐的语气,或许是雪莉的发问打断了祂。 没想到,我居然会被她的目光所动摇。 「小姐,她并不在这,她已经离开了。」或许他知道珍去了哪,但这只是一种模糊难以言明的感觉,珍已经不在「这里」。 「她在……」正当雪莉想进一步质问克里特之际,怪头以极具威严且不满的语气再度开口:「nv孩,我再说一次,退到一旁。」 克里特自然感受到了来自雪莉的愤怒,但他也明白,这一切都不该由自己说明,我并不是摩耶,更不是他们那时代的人,我只是一个幻想、一个虚构的人物,一个可怜的网中人。 海德格闻言点了点头。 海德格依然点头。 海德格摇头。 海德格虽然记得伊萨克曾提过排放业的事情神与先知中有提及,在他的描述中,排放业这件事才是导致败亡的关键,但由於伊萨克当时的言词闪烁,刻意跳过关键,导致海德格听的云里雾里,但如今怪头提到的业的实验,甚至称之为关键,那麽这场实验中,肯定出了什麽意外,导致了伊萨克的世界崩毁,而自己所处的世界得到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