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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袅袅婷婷走来妖yan美丽的nv子,早春的气温还是低,阿龙和阿凯都穿着长袖长k,阿宣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冷意一般,只穿了小吊带连衣裙,裙角堪堪停在腿根,要再长些都没有,外边罩了件红se针织小衣,露着白生生的肩膀上开着朵青青yanyan的花,直叫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不同于阿龙坦坦荡荡欣赏美nv的开心目光,阿凯本质还是个害羞的大男孩子,待阿宣走近了,他刚才怒气冲冲的嚣张气焰顿时哑火,只剩下尴尬得无处落脚、只好假装看河面的眼神。 人走出去半公里远了,阿凯还在那又羞又恼,“这八婆真是不害臊!真不愧外国回来的,一点没有脸皮!也不知道阿猴哥……”阿凯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讲这句,阿龙哈哈大笑起来:“鸟姐多好看,你不要黑白讲哦!小心……”阿龙话也没讲完,但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住了嘴。 阿宣母nv回来那天在十四街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小地方的人们没见过那么豪气的大汽车,她们把老屋子彻底翻新,后来盖了个漂亮的小洋楼。 阿凯。班上只有个nv生,我知道她是阿浩的绯闻nv友之一,她与我并不熟悉,但见了我来却还是主动过来找我搭话,想来是心里难受。我看她脸se很差,似乎是哭过了,眼睛还是肿的,那个清秀文弱的nv生递给我一本笔记示意我翻开,我不明所以,翻看的一瞬间却是惊呆了,里面写满了‘拜托让阿浩好起来吧’,密密麻麻写了一整本。” “一个多星期过去,阿浩终于病愈回来上课,大家见到几个同学都平平安安回来都开心地挨个去拥抱他们,我坐在座位上假装认真写作业头也不抬,心里边却终于松了口气,悬着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阿浩和大家嘻嘻哈哈聊了一轮,大课间的时候才0到我这来,往我ch0u屉里塞了个大苹果和一盒草莓,一副讨夸的样子。我满肚子话想问他,想问问他治疗是不是很辛苦,现在难不难受,结果好半天憋出一句你哪来的苹果,他贼溜溜地笑,说是护士姐姐送的。我不要,谁要别人给他送的水果呀。他偏让我拿着,说他的就是我的,分什么彼此。” “阿浩没脸没皮的粘人功力一绝,我要去图书馆,他跟着去看漫画,我周末回家,他跟着去蹭饭,我放假待在宿舍,他就拉着我用p4看电影。我从前真的很烦他,没想过我们还能有一天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床上玩游戏。冬天的时候学校严管宿舍纪律,十一点熄灯,阿浩还要上下楼巡查半个多小时,忙前忙后结束了回来,都接近十二点了,他蹑手蹑脚偷0着进来关上门,也不肯回床上,直接窝进我床上来,美其名曰生怕爬上铺那老化的楼梯架子吱吱嘎嘎把舍友都吵醒,g脆赖在我床上搭窝,我有时半夜醒来,发现他搂着我睡得很熟,皮肤相触的热度让我头晕目眩,这显然是超过普通好友的肢t接触,我心里不可抑制地发慌,却又危险地感到一种异样的甜蜜。一整个冬天的晚上,我们心照不宣地睡在同一张床和同一张被子里,白天还都是各睡各的,晚上他巡夜回来,就躲进我的被子,带着冬夜晚风的冷气环抱住我,周围的舍友睡得天塌不惊,我们好像在夜se的庇护下,明目张胆地偷情。” “他身上很凉,手心却很温热,他把我因紧张而攥住的手指打开,把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然后和我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我们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那一刻我觉得世界变得很小很小,只能容下我们两个人。” “很快我们就shang了,或许是男生和男生之间不需要顾忌太多麻烦,周末我们心照不宣地留在学校,我甚至一本正经地和我爸妈说要留校复习,实际上晚修上完后我们就溜出去开房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那么开放的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谁会想到一个乖学生会在周末不回家,和男朋友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里鬼混。其实我也害怕,但情感的浪cha0能摧毁所有理智的防线,过后我不知所措地感到不安,甚至想要掉眼泪,他很温柔地抱着我,手掌在我面前摊开,他说不要害怕,以后都交给我。我犹豫许久,终于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中,被他牢牢握紧,我不是冲动的人,却愿意孤注一掷赌一次。” “毕业后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我十天半月也没见到他人,阿浩似乎忙着什么计划,后来才告诉我,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质问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看起来十分无所谓的样子,只说了句过去已然是过去,他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真可笑,谁稀罕他的钱,谁要和他称兄道弟。后来他很快就离开了这里,我想着大陆哪里那么好混,他吃了苦头,撞了南墙,还是要回这里来。那时候大家刚毕业,一个个都是卷起袖子g的后生,开店的开店创业的创业,我一时间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突兀地结束了,正如我们莫名其妙的开始一样。我不再想留在十四街,熟悉的同学朋友和景物都会让我想起这段所谓的过往,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离开了这里,去了岛上最南边的小镇教书,那里并不富裕,文化气息很淡,孩子们也算不上聪明,不是我理想落脚的地方。但是在这里清净,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决心要与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等到他的来信,却等到了他的请帖。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决定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也算是为那段荒唐的往事画一个结尾,从今往后,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 阿宣的心跟着海浪一般沉沉浮浮,原来数十年间故事,也就在这样浪里来浪去的片刻说完了,尽管当事人说出“从今往后,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这样的话,她也清楚知道,这么多年的心结不可能就此解开,也许在未来无数个午夜梦回,他仍旧会为此抱恨,也或许,时过经年,他能坦然与过去和解,迎接新生。 一个太薄情,一个太重情,结局只能是悲剧。一个风流的浪子是不甘心就此降落的,他有野心,也太多情,热情燃尽过后,他会义无反顾地离开。 虽然真心不假,但瞬息万变。阿宣在心里叹息,其实人类大多感情都是这样的走向,从一开始热烈甜蜜,到最后相看两厌,心灰意冷。 海风把阿杰外套的衣角吹得来回翻飞,他的背影看起来决绝又痛苦,阿宣明白,他在与他做今生今世最后的告别,阿杰头也不回地跳下礁石往外走,海风把他的声音带到阿宣耳边。 他说,“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当一个人说他要走了,他要去过正常的生活。 阿宣久久不语,任凭海浪一遍一遍冲sh她的裙摆。一种难言的惆怅在心口蔓延,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再过几年,阿浩可能会带着媳妇儿nv回老家探亲,阿杰也可能会有新的生活,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阿浩和阿杰的往事,甚至不记得两人曾经认识。 阿宣沿着海岸线往回走,yan光依旧很好,但她早上出来时的好心情已经一扫而空,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恍惚之间她又想起了阿铭,她忽然很想见他,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去玩一些暧昧拉扯的游戏,她想真正的拥有他。 阿宣远远眺望着海平面以上金hse的日光,一些事物在结束,一些事物未开始,新年就快来了。 刚过完除夕没两天,大年初三的十四街就冷清了许多,街里许多人都回了乡下老家访亲寻友,平日里都热热闹闹的街里难得安静了下来,0101号小洋楼里的阿宣的情绪却不像这古井无波的街道那么平静,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客厅的大窗前拿着灯笼制作教程愤愤不乐,桌面上摆了一桌子的彩纸片、纸杯、胶带以及无数个作废了的纸团子。 厨房半掩的 阿宣气郁未消,抱怨学校老ai布置些手工作业,今天做风车,明天做飞镖,后天做木剑,寒假正逢过年,这回好了,让做新年灯笼。 阿铭把手洗g净,走过来看看小桌子上一堆惨不忍睹的“废品”,儿子的小脑袋低着,手上还在忙活着剪纸,阿铭呼噜了一把儿子又黑又卷的头发:“怎么阿梯不自己动手做灯笼呀?惹你的麻烦老妈在这动气。” 阿梯刚上了半学年的一年级,到七月份才满七岁,年纪虽然还小,却异乎常人的乖巧懂事,阿铭00儿子后脑勺,阿宣给孩子穿着红se的新年套装,袖子边滚着白绒绒,帽子上还有一对厚实的小熊耳朵,配上阿梯玉雪可ai的小圆脸蛋和卷毛毛,活脱脱是个年画娃娃,阿铭越看越觉得小家伙可ai,真不愧是他俩的儿子。 阿铭和阿宣的婚姻走到了x1引,再加上艰苦的考学期间实在是很需要一些跟自己一同打j血的伙伴。 寺院的钟声里,樱花的飞舞中,她和阿漓轻轻道别,她想,这或许是两人此生的最后一面,但她很感谢,也很珍惜。 阿宣的思绪忽然又飘回自己一时兴起追求阿铭的种种,忽而想起当年在寺院里的时候遇到一位僧人,僧人长得英挺俊俏,她还跟阿漓说笑说要不是那是一个僧人,不然她就下手去泡。僧人的眼睛明亮,沉稳又慈悲地望着她们,无厘头地对阿宣说了一句:“以后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去追。不计后果,不求回报,你就能了这一世的夙愿,圆你这世来所求的梦境。” 阿漓除了寄来明信片,信封里还附了一根发簪,手工雕刻的飞羽形状的流苏发簪,像凤凰的尾羽,她笑了笑,自己很少用这样的款式,可是还是珍惜地收拾起来。 当下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去追,不计后果,不求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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