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无论芸芸众生是沉稳入睡还是难以成眠，天色总是自顾自的亮了起来。顾莞睁开双眼，眼里布着淡淡血丝，她起身走进洗漱间，用凉水敷面。抬头时看到化妆镜中的自己，眸光锋利如出鞘的刃，她阖了下眼眸，静缓数秒，再睁开时，眼底已平淡无波。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来，白少凡穿着一身酒店的白色睡袍，领口开得低，露出身前一点丘壑的春光。 “早。”顾莞目光偏开一些，退了半步。 “嗯。认床。”顾莞固执的站在会客区，离大床能有多远有多远。 等她简单洗漱出来，顾莞问她池局是不是也在这一层办公，白少凡想了一下，说：“有时候在。有时候是在另一边。” “集训那边。你不会把这事忘了吧？”白少凡挑眉。 “为了江小姐吧。”白少凡勾唇笑笑，递给她一个软心蛋糕和一盒牛奶：“吃了早餐我带你去。” 吃过蛋糕白少凡让她背过身去，顾莞依言转身。不一会，身后传来衣袂簌簌的声音，顾莞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壁，心里无波无澜。 顾莞说，谢谢。 里头传出池恒飞的声音，两个人走进房间，见池恒飞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本ipad。让她们略感意外的是，杨续礼也在办公室里。 “池局。”俩人打了招呼，顿了顿，又一齐对杨续礼略略颔首：“杨总。” 杨续礼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常常在笑的样子，可是如果细看，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是冷漠到没有温度的。 “池局，她是误闯，不是有心偷看。”顾莞本想忍一忍，不能表现得太在意，可这个定性出乎她意料，她不得不打断了池局的话。 顾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双手交握着控制住不让人看出颤抖，正视着池局长：“严肃处理，是怎样处理？” 房门忽然“笃笃笃”的响了起来，池局喝了一口茶，才扬声说道：“进来。” 池恒飞“嗯”了一声。敲门声再次响起，除了顾莞和白少凡，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感觉意外，房门开启，小周领着江语绮，一道走了进来。 看这架势，江语绮已知道他们在讨论她误闯会议室的事情，也配合着冲顾莞微微一笑。笑容客气到疏离。 池恒飞咳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池恒飞放下茶盅，视线在众人身上顾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顾莞面前，随即说出口的话，也如割在了顾莞身上。 房间里静默了一刹，似都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江语绮眨了眨眼，忽然接道：“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而江语绮，从众人的静默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不再有机会泄露机密，却不是签署保密协议，那最能让人保密的方式，是什么呢？ “诶哟，池局长，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脸上都没血色了。”屋子里一直没开口的杨续礼从单人沙发上坐直起来，笑吟吟的用手指头在膝盖上弹了几下，“顾小姐，我听池局长说，局里原本的意思是请江小姐在局里做客。想来你还不太清楚，我们公司和你们局，正在合作做一个科研项目，这个项目涉及到很多方面，甚至……唔，你还没能正式参加集训，我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昨天江小姐确实是无意中闯进了会议室，但谁都不能保证，这个项目会不会就此泄露出去。我们，包括这个项目里的所有人，都担不起这个风险。我这么说，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