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花柳巷的弃婴啊。”程娘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哂笑:“众所周知。”
桑晚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一数火苗窜出,吓得程娘子声音都变了:“阿晚,不要做傻事!”
桑晚拨开自己的领口,露出了金锁:“我,到底是谁?”
程娘子等人皆沉下了脸。
“这不是普通金锁,是鲁班千工长命锁。”
裴谨之还给她后,她才有时间细细观看这把锁,机关奇巧,设计复杂,绝非一般工匠能打造得出来。
至此,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桑晚自嘲:“花柳巷的妓子可请不动金匠打这种锁。”
程不虞忍不住低声呵斥程娘子:“都是你,说那么多作甚!”
“你怨我做什么?当年我让桑均将这把锁融了,谁知他竟偷偷藏起来了!”程娘子恼羞成怒,对着柴珏道:“王爷,莫要同她再耗费时间了。”
她一把揪起裴谨之的衣领,对着桑晚道:“将诏书扔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桑晚提唇冷笑。
二人目光交汇,说时迟、那时快,裴谨之反手一拧,将刀从自己的脖颈挪到了程娘子的颌下,唰,一条血龙飞溅,在墙板和地面洒出大片的血迹。
程娘子张大嘴不可置信:“你……”
程不虞大惊失色:“娘子!”
程娘子的脖颈汩汩地流血,裴谨之收刀:“动手!”
桑晚手腕的袖箭朝着程不虞和柴珏分别射出两箭,程不虞膝盖中箭,倒在了地上;柴珏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屁股挨了一箭,大声哀嚎!
“桑晚!你这个叛徒!!!”
桑晚冷哼:“你们逼我、杀我家人,竟还妄想我效忠天玄门!”
两人跌跌撞撞想要逃跑,却瞬间麻痹像个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在袖箭上抹了软骨散,两位好好尝尝滋味。”
程不虞气得快疯了:“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你!”
“下地狱去后悔吧。”桑晚眸色冰冷。
裴谨之一拍掌,离九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将程不虞和柴珏捆了个严严实实。
他探了探程娘子的鼻息:“死了。”
程不虞怨毒地看向桑晚,眼眶猩红:“我明明见到你下了毒,他为何无事?”
桑晚浅浅一笑,似乎觉得他的问题问得很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早已学会解毒了。”
程不虞气急,又转向裴谨之:“原来,你们早就密谋好了!”
裴谨之淡淡地摇头:“并无密谋。”
他看向桑晚,语气发沉:“为何不同我说他们给你喂了毒?”
桑晚鼻尖一酸,面上却依旧挂着笑:“我会解,不劳你担忧。”
“既选了史洛川,为何还要上这画舫?你是有心,还是无心,我看不懂。”
裴谨之黑眸微动,像是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
那日她明明答应了史洛川与他走的。
他以为……
“看不懂就对了。裴谨之,是你教我的。无心,即强。”桑晚强抑着酸涩,笑得淡然:“我这么强,自然是无心。”
裴谨之唇动了动,心绞碎成了渣。
桑晚垂下眼看向程不虞,眼里有恨:
“我爹死后,你收留了我进天生堂;我视你们为再生父母;可你们却利用我、杀我家人,逼我成为不忠不孝不义之人。程大夫,你太令我失望了。”
程不虞气得快闭过气去,奈何身体发僵,他连捶地都做不了。
柴珏被捆得像一只肉猪,尖着声叫嚣:
“桑晚,你帮他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他下得了这艘画舫?”
桑晚走到他的面前,踢了踢柴玉的肥脸:
“告诉我,我真正身份是谁?桑均为何收养我?说!”
柴珏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四周像是有巨大的风声袭来。
“趴下!”裴谨之扑向桑晚,抱着她连滚了好几下,将她护在身下。
雨点般的箭从四面射向画舫,一时间,画舫的墙板千疮百孔,柴珏肥胖的身躯插满了箭,像一头没了气息的刺猬。
“天玄门余孽听着!尔等危害四方、罪大恶极!今本将军奉命来此,将尔等缉拿归案,如有拒捕,格杀勿论!”是百里奚的声音。
桑晚心一沉,抬眸正好对上裴谨之的眼睛。
他星眸似煮沸的黑池,氤氲着热气,烫得她心慌意乱。
“走。”嗓音藏着愠怒。
桑晚咬唇,声音发闷:“我来是我的事。”
话音未落,裴谨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在披风之下唇齿黏连,剧烈喘息。
“无心人,听话,跟离九走。”
桑晚摇了摇头,眼眶濡湿:“我的身份瞒不住的。”
桑均是她的养父,天玄门余孽是榜上钉钉的事实;裴谨之用她做冲喜娘子,浑身是嘴也撇不清干系了。
“晚晚,听话,他们的船过来了!快走。”
离九猫着身子过来:“大奶奶,快跟我走。”
“不。”桑晚心一横,捧着裴谨之的脸,啵地亲了一口:“你我两清了。”喜欢国公府的赌神娘子又又又要和离了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