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苏合香混着浓郁的酒味,他的胸膛比往日更烫。
只是,本来暧昧旖旎的氛围,因为他的话失去了热度。
桑晚气得眼眶通红,忍不住冷笑:
“裴谨之,你这个人好生有趣。你从前说史洛川不适合我,今日又说百里奚不适合我,呵,莫不是你觉得,只有你这个高贵的世子爷适合我?”
裴谨之眸色更深,只看着她不说话。
桑晚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开玩笑的。”桑晚羞得发臊,想推开他。
可他喝了酒,身子愈发地重,像一块巨石,推都推不动。
他既不动,也不吭声,只直勾勾地看着她,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仿佛所有问题的答案都由着她自己去揣摩,真是够了。
桑晚闭上了眼,又恼羞成怒地张开,冷下了脸:“起开。”
“史洛川性子软,百里奚又过于刚烈,我是为你好。百里家的确富贵,你若是图银子,那权当我没说。”裴谨之松开了她,缓缓起身。
像是吞噬了许多的情绪,他又恢复了冷峻如山,淡漠、疏离得不似活人。
周遭的旖旎和热烈瞬间消散在寒夜,失望本在意料之中。
图银子,她在裴谨之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桑晚整了整发丝和衣领,语气越发地淡:
“你我早已两清。我中意谁、图什么,不劳世子爷您费心。”
裴谨之抑着声,喉头动了动:“你真的答应了百里奚?”
桑晚站起来拍了拍衣袍,抬眼看着他。
“在你们勋贵人家的眼中,我这样卑微的女子,是勾一勾手指头便会欢欣雀跃地跟人走的,对吗?他一句心悦于我,让我做妾、做外室,赐我锦衣玉食,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对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驳斥他,又像是跟自己较劲:
“可我不是。我不做妾,不做外室,也不想仰人鼻息、靠人施舍而活着。”
“野心不小,想做百里奚的正头娘子?”裴谨之憋着气。
“女子除了嫁人,就没有别的路了?”桑晚拳头捏得发青。
千般委屈此刻一浪接着一浪盖过她的理智,她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裴谨之的身上,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我真是错看了你!裴谨之,你同他们一样,没有分别。”
裴谨之下肢着力稳住身形后,伸手一捞,又将她带回到自己的怀中。
“你往日是如何看我?”他想知道。
桑晚咬着牙挣扎:“往日觉得你是狗;今日觉得,你猪狗不如。”
她一抬脚,膝盖撞击他的关键部位,一溜烟跑了。
裴谨之痛得快晕厥过去:“桑晚,我要宰了你!”
桑晚一路小跑,心中畅快,忍不住笑出声。
活该,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那碎嘴的世子。
她连续推开两个房间,都没见到桑大庆,生怕裴谨之追来,扭头就往外跑。
出了万花楼不久,她明显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该来的终于来了。她一咬唇,拐进了右侧的小巷。
这沣水镇犄角旮瘩就没有她不熟悉的。
深夜的巷子空无一人,伸手不见五指,她轻松一跃,翻过了墙头。
只是,脚刚落地,脖颈处就横了好几把冰凉的剑。
一群黑衣人围住了她。
借着月光,桑晚瞧见黑衣人身后,有一顶轿子。
轿子旁是个熟悉的老婆子——嘉宁县主身边的秦嬷嬷。
她满脸横肉一抖,笑中带着狠辣:“带走。”
桑晚低垂着眼,唇角藏笑。
很好,等的就是你。喜欢国公府的赌神娘子又又又要和离了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