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也没放心上:“今日绣品卖得可好?”
桑晚堆起笑:“娘,卖得可好了,今日挣了三十两呢。”
桑母激动地手都颤抖了:“真的?那我可得多绣一些。”
“娘,不忙。仔细您的眼睛,莫要累坏了。我去做些吃的,您歇歇。”
桑晚帮她整了整腰后的靠枕,又递了杯水给她。
桑母连连点头,“好,好好。对了,你哥可有消息了?”
桑晚:“今儿在集市上遇到他一个狐朋狗友,说是前儿在万花楼瞧见他了。我还想着晚些时候去看看。”
桑母恨铁不成钢,气得摔了摔绣箍:“又去青楼!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莫生气,气大伤身。”桑晚轻轻搂着桑母的肩膀:“您还有我呢。”
桑母怜爱地摸着她的脑袋,一声叹息:“你若是个男子便好了。”
“娘,女子也可以养家的,您放心。”桑晚声音发闷。
“女子抛头露面总归没有男子便利,娘还是要尽快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看到你嫁人,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合上眼了。”
枯槁而苍老的手,拍了拍桑晚的手背:“那洛川先生人不错。不若娘改日寻个媒婆,去说合一番?”
桑晚垂下眼,变了脸色:“母亲,洛川先生对我们颇为照拂,但也只是出于同情。他有大好前程,我们怎可拖累他。日后他高中状元,自然有名门贵女与他结秦晋之好。我与他不过是相识一场,并无情谊。”
桑母对她的反应有些诧异,嗫嗫道:“可我见他待你很好,应是对你有意。”
“娘,你想多了。洛川先生心善,待谁都是这样好的。”
桑晚不愿多谈,起身就去了厨房。
她从袖中取出日夜不离身的银簪,寻了个隐蔽的格子,藏了起来。
来日再见,当原封不动归还。
桑晚又将从吴云浮手里买来的木兰从军图挂在了自己的房内,望着画里马背上英姿勃发的女子,心生神往。
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偏要争这口气。
*
夜色朦胧,月似弓。
万花楼临湖而建,合计两座楼,前楼高三层经由长长的游廊连接着副楼。
副楼低调、隐秘,姑娘的姿色也比前楼更胜一筹,因而能进副楼皆非富即贵。
桑晚一脚踏进万花楼,便引得酒客交头接耳。
有眼热的,立刻唤来老鸨,指着她的身影问:“可是新来的姑娘?”
老鸨一甩帕子,嘁了一声:“这是那烂赌鬼桑大庆的妹子。”
她磕着瓜子,对着桑晚没好气一指:
“廊下走进去右边第三间房便是,快些带他回去,别碍着我们做生意。”
桑大庆这几日吃住都在万花楼,身上的银子都被刮干殆尽,眼见着没油水可捞,老鸨自然是要赶客了。
桑晚道了谢,提起裙摆往副楼走。
游廊挂着纱灯盏盏,姑娘们各个盛装打扮迎来送往,竹丝管乐绕梁不绝。
桑晚心叹,难怪常听人说,温柔乡里不思归;她若是男子,也难以抵挡这样的灯红酒绿。
一晃神,她点了点数,走进了左边的第三间。
屋内烛火盏盏,酒香弥漫,却无一点丝竹之音。
桑晚隔着轻纱屏风,看见一个男子倚卧的身影。
“桑大庆?”
她低声喊了喊,那人没有反应。
想来是喝醉了。
桑晚怒火窜上心头,一个箭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裴谨之……”喜欢国公府的赌神娘子又又又要和离了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