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躁动不安地扭动身躯:“为何要后悔?”
她的手顺着裴谨之的面颊下滑,指尖划过喉结,裴谨之呼吸骤停。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晚晚?”
她垂下长睫,咬着红唇蹙着眉,轻轻摇着头。
此刻的她,像是懵懂无知的小兔,清纯如朝露;又像一朵绽放的芍药,美得不可方物。
那汗珠挂在浓黑卷翘的睫毛上,颗颗晶莹剔透,惹人垂涎。
裴谨之喉间滚了又滚,眉眼狂跳。
葱白柔软的手似乎不满足于在他的喉间探索,顺着锁骨下滑,又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胸口,笨拙地想解开他的衣裳。
裴谨之倒吸了口冷气,一把抱起她站了起来。桑晚只觉得身下一空,惊呼了一声,搂紧他的脖子。
一阵天旋地转后,下一秒她好似掉入了冰冷的水池。
“好冷。”她又朝着裴谨之的脖颈缩了几分,“我掉进水里了?”
“别怕,我陪你。”裴谨之拥着她,声音沉得令人心安。
“合欢散……只能放血,或靠冷水祛热,你懂毒,应该明白。”
他不会在这样的时刻碰她,更不舍得放她的血,唯有不断以冷水浸泡,硬扛着等待药性散去。
桑晚冷得发抖,上下齿开始打架。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满满一大桶冷水就成了温水。而桑晚体内的热气消减了些,人也恢复了两分清醒。
裴谨之沉着声,唤人:“换水。”
两名婢子低着头,提着两桶冷水又浇进了浴桶里。
水又顿时变凉了,桑晚冷得直打哆嗦。
裴谨之大手一捞,将她拥在怀里:“别怕,抱着我。”
桑晚像是凌霄花攀援着大树,又将手缠在他的脖颈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觉得安全。
如此反复,约莫是换了四五回的水后,桑晚体内的燥热慢慢释放。
她觉得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人同坐在浴桶里,浑身湿透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胸膛的轮廓,而他,自然也能。
桑晚她松开了裴谨之,双手抱着胸,将自己的身子全部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了一个头。
“多……谢,多谢世子爷。”
裴谨之脖颈一空,心也随之一空。
“无妨。”他恢复了淡漠,敛了敛眸。
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无数的情愫都被压在这一张冰山的脸庞之下。
“是我大意了,给世子爷添麻烦了。”桑晚将头垂得很低。
太丢人了,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你在哪见到史洛川同旁的女子一起?”他冷不丁一问。
桑晚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
定是自己说漏嘴了。
她撇开脸,声音发闷:“在龙坞村,我瞧见他们一同下马车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个结局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史洛川那日赠她银簪时,她就觉得一切像梦,很不真实。
如今这美丽的泡沫被现实戳破,她反倒觉得世事本该如此了。
她何曾有过好运气?从未。
“那女子如此优雅华贵,是洛川哥哥的良配。”
裴谨之见她如此平静,与先前的悲痛截然不同,就知她是在故作坚强。
他冷冷一哼,将离九调查到的信息不露声色地告之桑晚:
“她是碧泉山庄蒲员外的独养女,家财万贯,配史洛川这个穷书生绰绰有余。”
桑晚的红唇像是被冷水浇透,失去了血色,眼神一怔:“是吗,甚好。”
她的失魂落魄落在裴谨之的眼里,分外刺眼。
“甚好。”他忍不住变得尖酸刻薄,黑眸沉如墨云:
“待他来日金榜题名,你可嫁与他为妾。想必他也不会亏待你。”
桑晚几乎要咬破下唇,索性闭上眼。
她听得出来,裴谨之是在羞辱她。
可他刚刚救了她的命,她不想同他争吵。
裴谨之见她沉默不语,越发觉得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偏她就是一言不发,让他的话如拳头砸在棉花上,无力又挠心。
他学着桑晚闭上眼,开始打坐:
“噢,我倒是忘了,你会用毒。来日毒死原配再上位,你便是状元娘子了。”喜欢国公府的赌神娘子又又又要和离了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