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样的府邸里藏个人和往河里投一条鱼有什么区别,岂会被人轻易捉出取命。
还有四公主出嫁时带那么多护卫,难道都是摆设不成,任由旁人入公主府行凶如过无人之境。
是了,忽兰哈敦对四公主的态度也透着微妙的怪异。
忽兰哈敦提起四公主藏匿杀害哈斯的凶犯时,同样没有怨恨,只是很平静在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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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因为哈斯已经火葬,一应祭奠也早已完成。按他们这里的风俗,次月方能捡骨安置。容淖心中有疑,在扎萨克图部闲呆不住,所以同忽兰哈敦打过招呼,请她遣人带自己去哈斯遇害的地方看看。
也是从领路这人口中,容淖方得知哈斯是如何死亡的。
——一支暗箭穿喉。
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当场毙命。
“是这处了。”跋涉三日,在一个晚霞似打泼胭脂的瑰丽黄昏,领路人示意容淖看前方的界石与旗杆,“就在那片坡下。”
容淖踢踢马腹,冲上坡上,发现沟坳里竟然有人!
容淖心中一动,回头示意随行人等不许往上,只在原地等候,她自己驱马朝那人影小跑过去,“四姐。”
四公主的黄骠马在一旁吃草,她站在地上,仰头望向逆光而来的一人一骑。
她微眯着眼,目光在容淖疲惫的面容上逡巡,良久方吐出一口气,莞尔一笑,“还真等到你来了,看来是她赢了。”
容淖不理她奇奇怪怪的话,拽着马缰,开门见山问,“哈斯为何而死?”
四公主已经在正月里生产,滚圆的肚子扁了下去,人也清瘦一大圈儿,看起来不如在御营那会亲善和煦。收尖的桃花眼光华流转,眼神湛然,笑意里有藏不住的精明锐利,“我说了你信?”
“我自会判断。”容淖居高临下,以一种审视的角度看人。
四公主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冒犯,又笑了声,大大方方直视容淖,缓缓吐出一句,“她是自杀的。”
容淖眼瞳微缩,没有做声,只目不转睛盯住四公主,似乎是在审判她言语里的真假。
“她染了波浪病,第一次发作便很激烈,我私下派御医给她看过,是最严重的情况,本也活不了几个月。”
四公主又笑了一下,不过这次的笑脸比哭更难看,想到确诊当日,热烈少女忽然沉静起来的脸庞,目光平直望向她,提起那句草原上人尽皆知的谚语,“英雄敌不过一支暗箭,富户敌不过一场灾难。”
她坚定道,“我不会倒在暗箭里,太窝囊了。”
“我要让这支暗箭,变成敌人躲不开的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