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太子虽面上有引策棱为座上宾的举动,但那不过是为了防止策棱被大阿哥拉拢了去。
实则,眼高于顶的太子爷打骨子里看不起所有蒙古人。认为他们是一群向朝廷摇尾乞怜的狗,年年上折子哭天哭地哭穷。
早几年皇帝北巡蒙古之时,太子伴驾,曾当众鞭笞过一位蒙古王爷。
太子对待有土有封的蒙古王爷尚且如此,又岂会真心善待策棱。
在太子看来,策棱永远只是当年那条丧家之犬,多了一重贝子身份又如何,照样入不了他的贵眼。
太子根本不屑与策棱过于亲近,更遑论是让他知悉自己的秘密。
四阿哥不动声色打量策棱一眼,言语倒算坦诚,“你如何得知太子近来在敛财?”
“这不重要。”策棱冷静道,“重要的是他敛财的目的。”
太子虽不喜策棱,但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策棱进出东宫的次数不少,难免发现一二端倪。
“目的。”四阿哥沉沉叹息,一语点破,“太子已过而立之年,儿子都是能学习理事的半大小子了。偏生他这个当老子的活得还不如儿子自在,见天像个没成年的小阿哥似的被皇上死拘在东宫读书,鲜有能沾手朝政的时候。你说,他的目的能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自古钱权不分家。太子敛财,自然是急了。
子壮父疑,父壮子也疑。天家亲情,莫不如此。
策棱神色晦暗,点到为止,“总之,你多留神。去年北巡是大阿哥伴驾,太子监国。按皇上的心思,今年二人该反过来了。太子一旦伴驾塞外,脱离了束手束脚的紫禁城,光靠头顶的储君之名,他能做的事就不会少。”
四阿哥沉着点头,“我明白,难为你为我操心了。你我是自幼相伴长大的好兄弟,言谢太过外道。今日你不得闲,那这样,等冬日里我去漠北寻你喝酒,不醉不归。”
策棱意外侧目,“你冬日里怎么去漠北?”
四阿哥一拍额头,连忙解释道,“对了,你应是还不知道,昨日下晌,皇阿玛临时决定把今年的木兰秋狩改为了去察哈尔冬猎,北巡延期到十月出发。察哈尔离漠北近,我骑两日马就能去你心心念念的故地瞧瞧了。”
策棱闻言心念急转。
塞外冬日暴雪能拥三尺高,车马难行。皇帝改秋弥为冬猎,怕是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察觉到了什么。
届时,就算太子当真有意在伴驾时生事,估计也会被苦寒天气束住行军步伐。
策棱不由朝四阿哥望去,只见四阿哥微不可察朝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