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掏出怀中的木盒, 来到浣溯溪的身边,到了这最后一步,她又有些犹豫了,尽管自己没有直接明说,但最终目的还是要唤起小姐的记忆。要是没有作用也就罢了, 若像之前那般出了问题, 她这么做真的对吗?浣溯溪看着珊瑚手中的木盒, 觉着对方的样子这木盒应当是拿来给自己的, 但等了一会儿只见其面色复杂的呆立着,只好出声道:“给我的?”珊瑚紧了紧盒子,突然问道:“小姐, 先前我在京城时, 在书屋偶遇一书生,他问了我一问题, 我无法作答, 想听听小姐的意思。”“你说。”浣溯溪点头, 左右无聊,她不介意和珊瑚聊聊旁的。珊瑚看着浣溯溪,口齿清晰的说道:“那书生问我,糊涂的活着和清醒的死去,哪个才是正道?”浣溯溪一听突然升起点点兴趣,她还当是某些学术疑问,却不想是认知问题。这类问题并没有明确答案,却时常会被拿出来讨论,引发更深层次的思考。不过今日就她和珊瑚二人,显然并没有必要深思其中的含义,于是她想了想说道:“这问题,因人而异,但通俗层面来说,世人都讲究先活着,你才有选择的机会,若如此来说,自然是活着更重要。”珊瑚眼中涌现一股雾气,心里涌现黯然和失落,却又隐隐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听浣溯溪继续说道。“但就我个人而言,若是心中有惑,我定是难以安生,穷其一生也是要寻个答案的,那既然如此何不少走这多年的弯路,直接知晓答案。”“若我真愿意糊涂的活着,我也就不会选择从商这条路,就该和寻常女子一般,早早的许了人家,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我这人,其实也很简单,求的不过是个无愧于心,不愧于己,兴许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珊瑚忽的释然了。是了,她没有资格替她二人任意一人做选择,但她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无论结局如何,这便是她最后一次尝试了。将木盒搁置道浣溯溪面前,珊瑚平静道:“小姐,这里头的东西是你去塞外前转交给我的,先前一直忘了给您,难得今日记起,我便给您拿了过来。”浣溯溪低头看着面前精致的盒子,却对其没有印象,不过既然是珊瑚说的,那应当不会骗她。伸手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个海螺,边上还有一个小布袋。浣溯溪疑惑,这盒子一看便价值不菲,她竟拿来装一个不值钱的海螺?莫不是这海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浣溯溪疑惑的扭头看珊瑚,珊瑚却向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弄错。迟疑了片刻,浣溯溪将手伸向海螺,将其拿在手中,当手指触到海螺的一刹那,她的心头突然一跳。紧接着一股怀念之情悄然将她包裹其中,她轻轻的摩挲着海螺的表面,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一般。这海螺被擦拭的很干净,可见珊瑚一定时常打理,浣溯溪心中一动,将海螺轻轻的贴在了耳上。里头传来了哗哗的声音,人们常说海螺中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听着会让内心平静。浣溯溪也很喜欢这声音,听了片刻,就在她打算放下的时候,里头突然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起先浣溯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珊瑚,见其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顿时明白这声音就是来自海螺内。可是,海螺里怎么会有歌声?那歌声逐渐清晰,是一个人在轻轻的哼唱,并没有清晰的歌词,亦或是她听不懂,可浣溯溪却在这一刻如遭雷击。那歌声很美,是她听到过最好听的,轻柔而又缱绻,像是有人靠在她肩头低低的吟唱,让浣溯溪不自觉的入了迷。“小姐!”直到珊瑚的声音传来,浣溯溪才如梦初醒,她茫然的转过脸想问珊瑚怎么了,张口却是低低的呜咽声。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心口窒息般的悲伤几乎将她压垮,这是怎么回事?珊瑚慌乱的询问着浣溯溪的情况,拿出帕子想要为她擦拭,但浣溯溪就如魔怔了一般,定定的看着盒中的小布袋,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那里面的东西会给她答案。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就这样普通的小布袋,她竟试了好几次才打开。两片蓝紫色的鳞片落在她的掌心,安静的躺在那,可浣溯溪的脑中却是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大脑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刺的她忍不住低呼出声,整个人缩成一团。这下珊瑚真的吓到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蹲下身子想去查看浣溯溪的情况。只见对方的面色白的和纸一般,牙齿将嘴唇咬破,一片的血肉模糊。吓得珊瑚立马伸手去扳浣溯溪的嘴,可奇异的事发生了,才咬破的地方居然瞬间便痊愈了。珊瑚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那刺目的红,再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浣溯溪整个人打着颤,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滑落,她感觉自己稍不留神就会痛晕过去。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她身体的每一处一刀又一刀缓缓的剐蹭着,切割着她的血肉,打磨着她的骨骼。每一丝痛楚都在催着她失去意识,好像只要她闭眼睡去,这一切痛觉都会消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