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平静的态度,让站在走廊里的人逐渐安静下去,他们沉默地望着艾丝特,与看着另一个发疯女人的眼神没有差别。
艾丝特这才返身站起,将那扇不断飘出血腥味的门重新拉上,外面的人便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
艾丝特走进标着“十四”的房门,入眼的就是比三楼套间更加宽阔华丽的客厅——至少在它被血浆涂满前,应该是相当奢华的。
艾丝特确认过毛巾的湿度,又拧了一遍,保证它不会滴多少水下来,这才擦拭起昏迷女士脸上的血迹。
然后那位女士又俯身捧起那节断手,流着泪亲吻上面的戒指,脸颊蹭上点点血迹,然后她又会意识到手腕后面空空荡荡,再重复一遍将它抛掉的过程。
他转身面对其他忧心忡忡的围观者:
“要不大家还是回去各自的房间吧,等待会儿警察过来,肯定还要面对审讯。留在这里太多人,说不定会刺激到这位昏迷的女士,很可能让她的病情加重。
“但是安全起见,我们最好还是跟熟人待在一起,保持足够的警惕,免得那位可怕的杀手去而复返。实在不放心眼下状况的人,也能去二楼的公共餐厅,尽量多跟几个人待在一起,那样比较安全。”
或许是青年之前跟几人交流时,谈吐和风度都很让人心生好感,他即使这样擅自提议的计划,大部分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好几个人回到屋里,另几位则结伴走下楼梯。
青年迅速转身,一溜烟小跑下了楼梯。
一位女士跪坐在房门不远处,紧紧贴在墙边,她的双手里还捧着另一只手,那只手的断口处仍在淌血,无名指上挂着一枚金戒指,跟女士右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艾丝特将那位女士平放在走廊上,有位蓄着胡子的老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在旁边放下了枕头和毯子。
艾丝特再度伸手,一枚染血的金戒指落在了她掌心里,艾丝特将这枚戒指塞到女人的手上。
这位女士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看到屋里景象后就受到了惊吓,发现地毯上的断手后,她残存的一丝清醒就彻底绷断了。
艾丝特向对方道过谢后,把枕头垫在了昏迷女士的脑袋下,毯子盖上了那身染血的裙装,至少使她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
走廊上那数位忧心忡忡的男士并不敢靠近那扇门,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糟糕,其中一人也扶着墙,看上去离呕吐已经不远了。
见到艾丝特想要推门走进屋,后方立刻有人喊了她一声,还抬起胳膊想要抓向艾丝特的肩头:“女士,你最好不要——”
没有多久,那个戴着圆片眼镜的青年回到四楼,递了一条湿毛巾过来,他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茶壶与茶杯。
另外那位女士冲几人点点头,也将年轻的黑发姑娘引下了楼梯,跟她的丈夫一同前往二楼的公共餐厅区域。
艾丝特扶住这位女士的身体,再度抓握,偷走了她手指间的力量,那截断手滚落地面,又溅出少许血痕。
门外的人听到没有声音了,也不敢往屋里仔细张望,艾丝特将那个身上沾血的女人拖出门口时,有两人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她已经伸手推开那扇半掩的房门,在其余人敬畏又佩服的目光走了进去。
殷红浸透她嫩青色的莲蓬裙,客房里的窗户大开,绯红的月光随晚风破碎一地。
人群间的圆形镜片稍有反光。
艾丝特先前听到了他们的部分谈话,已经有人下楼去报警了。
甚至不需要把视线转过去,艾丝特都能感受到那位女士崩溃的精神状态。
“我去吧。”
女人的表情放空了一瞬间,在非凡力量控制下,骤然松弛的神经使她再也无法保持清醒,她的身体左右摇晃两下,然后软软地垂了下去,只是手上还紧紧抓着那截带戒指的断手。
艾丝特走向那位神态癫狂的女士,右手一个抓握,偷走了她脑海中所有的想法和情绪,还有最强烈的那部分记忆。
艾丝特打量了一下兔子,又随意地扫过人群:“请问有谁能帮我拿条毛巾吗?最好是打湿的。”
“我会请他们去叫特殊部门,这件事不是普通的警员能应付的。”艾丝特下意识又瞄一眼那位青年,他正盯着被艾丝特带上的门,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圆形镜片加绿色眼睛的搭配,他看上去还算顺眼。
就是缺道闪电形的伤疤。艾丝特暗自想道。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