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梨醒来时,已过晌午。 春喜守在榻前,眼眶还红红的,一见她睁眼便立刻站起来。 林初梨眉心微蹙,浑身酸软,四下张望了一圈,是自己的闺房。 「是……沉将军送您回来的。」 「没有,奴婢让夏喜装作是您,一直称病在房里,未曾出去。」 她淡淡地夸了一句,谁知春喜却忽然红了眼眶,眼泪噼哩啪啦掉下来。 「没有谁……呜呜呜……小姐,都怪我。」 「噯,哭什么?」 她顿了顿,手指还搭在春喜的脸侧,眼神却像落在远方哪个影子上。 「当时,也是真的……欢喜。」 「可……可小姐,你是丞相嫡女……将军还未正式纳聘,若被旁人知晓……您以后……」 春喜怔住。 「我不在意的事,旁人怎么看,关我什么事?」 她抬眸看向春喜,语声极轻,却像往静水里投入一颗巨石,在春喜心湖里激起大片水花,久久不散。 「既然不能,那我为什么要把它拿来换一辈子不甘不愿?」 她想说什么,可看着小姐那双清明却决绝的眼,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她家小姐,有些念头,她还真的无法理解。 林初梨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那就好。你啊,记住就行,不用懂。」 「……奴婢也会保密的。」 春喜眼泪还掛在睫毛上,轻轻一笑。 「昨夜姑爷送您回来,将这些给我,要我转交给您。」 林初梨伸手接过,手指还有些没什么力气。 「你啊,永远只是我的春喜,不用喊谁姑爷。」 「是,春喜记下了。」 小姐说——她是「永远的春喜」。 所以她在小姐心里,比谁都近。 林初梨没注意春喜此刻的神情,也没猜到她心里转过的那些念头,只专注地看着春喜递来的东西。 折得妥妥当当,一看就费过心。 【每日洁身后,薄涂于穴口,缓解红肿痛。】 ……这男人,根本早有预谋。 连药都备好了,是昨天就算准了睡得到她? 她又拆开另一封信,里头只有短短一行: ——陵安。 「陵安……」 「是社稷安寧的意思吗?」 「沉陵安……」 她唇角不自觉翘起,边说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