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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监狱长。”章鱼精语气变得恭敬:“囚犯32879号带到了。据她自己报告说,是您要她到您办公室报告。请指示。”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这才传来回应声:“带她进来。”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章鱼精将卿言推进去,然后双脚跨立、双手背后,立在门边警戒地监视着卿言的一举一动。然后她听见何监狱长下令道:“小张,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单独和囚犯32879号谈谈。”尽管监狱长的声音带着点不自然地颤抖,章鱼精却丝毫没有迟疑,恭敬地退了出去,轻声带上门。房间里只剩下卿言和何梦露。卿言走到何梦露桌前,何梦露却没抬头看她。她不像上次那样一心办公,根本漠视卿言的存在。她此刻没在做任何一件事,只是单纯地躲避和卿言对视罢了。何梦露以为她已经做好准备面对卿言。她甚至以为她会在卿言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就像一条许久没见主人的大型犬一般扑过去,亲昵地蹭着主人的脸。可何梦露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委屈。卿言宁愿受罪、宁愿被误会、宁愿承受非人的折磨,也不肯同她一起承担这一切。何梦露一瞬间觉得好委屈,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种心情竟然瞬间压倒了庆幸和期待,成了她再次面对主人时的第一感觉。可她已经不是被主人宠溺的小狗,她早已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委屈的资格。卿言会相信她吗,还是会怀疑她是来套话的人?何梦露确实滥用职权鞭打了卿言,有这个前车之鉴,卿言还会听信她说的话吗?“囚犯32879号到,请监狱长指示。”她听见卿言说。这是合规的打报告范例,丝毫没有透露出卿言为何此刻选择要见她。卿言伸手指向身后的监控,因为双手还被铐着,另一只手也连带着举起来,动作有些别扭:“这东西还开着吗?”她的语气已经不像是犯人面对监狱长了,这让何梦露更加紧张。她甚至站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捏住制服下摆:“已经关掉了。”她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在小张离开的下一秒就乖乖跪在地上,现在有点错失了自然回到主人/小狗关系的时机。卿言点点头,直说道:“我没有杀何傲君。”何梦露怔住,连忙看向卿言的双眼。卿言也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我没有杀何傲君,我是被陷害的。”为什么……何梦露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还没有提自己去见过于雪晴的事情,甚至还没有开始组织语言,卿言就直白地告诉她,自己是被陷害的。她就一点也不怕那只被她抛弃的小狗已经学会了反咬一口,誓要看前主人被撕咬得遍体鳞伤的模样吗?卿言真的相信她吗?真的在她解释之前就相信她吗?“我知道,我去见过于雪晴了。”何梦露结结巴巴地解释,“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卿言一个人背负冤罪、身陷囹圄,面对那些囚犯的挑衅已经很耗费精力,还要承受来自何梦露的怀疑和虐待,甚至时刻防备各种可能发生的暗杀。何梦露不敢想卿言是怎么熬过来的,更不敢想自己又加重了卿言多少苦痛。可此刻的卿言一身囚服,手戴镣铐,脸上看不出丝毫的阴霾,甚至有些轻松自在:“我还以为你会扑上来抱住我。”或者直接跪着爬过来什么的。冲主人撒娇一向是何梦露的拿手好戏。何梦露得到卿言的首肯,这才不能自控地抱住卿言。她踮起脚尖,感受自己的脖颈与卿言轻轻贴合。人类最无防备的皮肤上传来最温热的触感。卿言被她抱着,双手还被铐着不能动作,让她此刻的姿势有点别扭。她的小狗太过激动,似乎完全忘了她的主人还没有回以拥抱的自由。“对不起。”何梦露又说。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眼泪将卿言的衣领都打湿了。卿言没法回抱住她,只得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微微弓着腰,在何梦露的耳边安慰道:“没事的。”已经没事了。卿言想。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切都会从这一刻开始好转起来。卿言的声音几乎带着些笑意,刻意放轻的耳语在何梦露耳畔轻轻擦过:“你再哭下去,我没法向你的下属们解释自己的上衣为什么湿了。”何梦露这才放开她,背过身去用纸巾将眼泪鼻涕擦了个干净。她多少有点窘迫,而卿言则表现得太从容。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卿言。按照以往的习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是要叫卿言“主人”的。可因为两人实际上已经分手了,何梦露不再是卿言的小狗,自然也失去了叫主人的资格。再次见面就是冤罪的情况下,何梦露直呼其名,表示一种对过往划清界限的态度。而现在,两人介于没有复合跟冤罪澄清之间的状态,第一声应该怎么称呼其实就是在给两人的关系下个新定义。何梦露再次懊悔自己错过了跪下的时机。接吻是恋人重逢的专属方式,而此刻绝不是提复合的时机。再加上此刻的自己是监狱长,卿言是囚犯,多少有点职权压迫的感觉,何梦露不想这样。而拥抱太过像故人重逢,生疏得很有距离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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