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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一阵带着电流的击打,偶尔夹杂脚踢,直到卿言开始剧烈地咳嗽,这才停下来。卿言咳了一阵,吐了口血沫子,抬头看向章鱼精,发现这人竟在饶有兴致地笑,好像街边的小孩拿着放大镜烧蚂蚁似的。多少有点变态了。卿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也扯出一丝笑意:“张警官,您有没有考虑过去看看心理医生,据说暴力倾向是可控的。”章鱼精咒骂一句,一把拎住卿言的领口,发狠地瞪着她:“我看你还有余力说垃圾话,确实像是没玩够。”即使卿言此刻被迫看着章鱼精的脸,心里依旧在提防下一秒电棍可能捅到的位置。她算怕了那根电棍,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的恐惧从眼神中泄露出来,因此不躲避章鱼精嘲弄的目光。于是两人相互瞪视着。“囚犯32879号,恭喜你,禁闭结束了。”章鱼精凑近她的耳朵,语调轻柔而缓慢,却带着无法忽略的威胁:“不要太想念我们找乐子的时光,你很快就会再回来。”短暂的噩梦结束了,筋疲力尽到被掏空的卿言毫无反抗能力,被章鱼精押着离开。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迈得动腿。走廊上刺眼的光晃得卿言一阵头疼,整个身体沉得要命,随时都好像要晕过去。卿言倒是没想到,自己并没有被押回宿舍,而是被押到了医务室。医务室有一个大诊厅,医生的办公区域也在这里。诊厅旁连着三道门,分别是医生的休息室、洗手间和一个隔离或诊治特殊病人的小诊室。卿言一进门,就被推入小诊室。她还以为会被狱医刁难,没想到就是单纯的检查身体。狱医一言不发,为她上好了外伤的药,又开了些口服的胶囊,将她和章鱼精留在了诊室。卿言实在太过疲累。被上药的地方凉飕飕的,又衬得伤处格外灼热,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比起在禁闭室时已经舒坦了很多。出了禁闭室,章鱼精似乎换了副嘴脸,还人模狗样的。她背手站立、目不斜视地守在门口。卿言也乐得不被打扰,躺在就诊台上,闭上眼睛放空大脑。不一会儿,另一位没见过的狱警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卿言定眼一看,托盘上摆着一碗粥,稠得不像在监狱能看到的那种,旁边还摆着几碟小菜。“这是何监狱长吩咐我送到的。”狱警如诗朗诵一般刻意地宣告:“说是给卿警官的。”章鱼精恭敬地接过,将托盘放置在诊台自带的小桌上,接着退到一旁。什么情况?卿言纳闷了一瞬。然后她透过小诊室的门看到了诊厅,这才明白何梦露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是监狱里病人的常规看诊时间,此刻诊厅里排队看医生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狱警给卿言端上来一份特殊的“小灶”。再加上,她被收监三天,连个影都不见。甚至她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丝伤痕。如今诊厅里的所有犯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穿着囚服吃着定制餐的“卿警官”究竟长什么样。确认诊厅里的所有犯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送饭的狱警这才退了出去,还欲盖弥彰地半掩上门。卿言却苦笑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欣赏何梦露发坏的样子。尽管即将倒霉的是她自己,她依旧觉得这个创意有一点天才。但至少她现在有吃有喝,吃饱喝足才是正事。至于那些旁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用不着操闲心。卿言端起碗来,将稀饭大口喝光,又将其余几碟小菜扫得只剩下花椒大料,这才满意地侧躺在诊台上睡过去。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在监狱里响彻熄灯号之前,何梦露亲自来到医务室。“晚饭吃得好吗?”她明知故问道。“不错。”卿言点头,脸上竟然是笑着的。她甚至还能得寸进尺:“能给支烟吗?烟瘾犯了。”何梦露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制服的内袋掏出一包烟,递到卿言面前。卿言抽出一支,问:“有火吗?”何梦露又是一抬手,章鱼精就像电视剧里的大太监似的从她身后钻出来,将打火机双手递到她手边。何梦露却没接,命令道:“给她点上。”卿言叼着烟凑过去,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章鱼精之前还对她暴力相向,像个十足的嗜虐变态,可在何梦露面前,却像被拴了电击项圈的看门狗。这个比喻纯属给自己添堵。卿言吸了口烟,这才道:“谢谢监狱长厚爱。”何梦露看着她。她看着张狱警将点燃的火机伸到卿言脸前,卿言自然地叼着烟凑上前去,就好像之前被打得爬不起来、缩在角落,甚至看到电棍就不住发抖的那位不是她本人。何梦露说不出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她希望卿言能不得好死,但她同时又不想见到她摧折。她不想让卿言在她眼前变成瑟瑟发抖的落水狗,不想眼见她因恐惧变得谄媚、因疼痛变得卑微。她害怕看到卿言丑态百出的那一幕。如果那一幕真的出现了,她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去将心理残存的那一点侥幸抹除。然而卿言没有。卿言一句求饶都没有说过。她此刻正享受着饱餐一顿之后的香烟,神态自如得好像处在最意气风发的岁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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