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在这个时候才走到长桌边,找了些东西吃,桌上有几道素菜,很受肉食族人的嫌弃,但也正因如此才能剩下来。篝火已经几近熄灭,深夜的草原既寂静又热闹,少年填饱肚子,小心翼翼地从躺在地上昏睡的人之间寻找下脚的缝隙,躲过alpha张牙舞爪挥舞的手臂,走回自己的住处。他和阿尼加德住在一起,但并不睡在同一个房间,平常也很少有接触。很多时候他都像一个透明人,胆战心惊地生活在自己的天敌环伺之间。阿尼加德的房间没有点灯,阿诺德飞快地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贴着墙根迅速路过,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的黑暗之中,立着一个人影。阿诺德猛然一惊,用尽全力才压下涌上喉咙的尖叫,定睛一看,是阿尼加德。随着火石碰撞声,房间中灯光亮起,照亮鬣族男人英俊的脸,也照亮他阴鸷的眉眼。阿诺德站在门口,低着头不与alpha对视,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走进房间中,反手关上门。阿尼加德大步走过来,抬手握住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身上轻嗅。omega竭力忍住身体的颤抖,闭上眼睛。他很清楚阿尼加德不喜欢他,但阿尼加德是个正常alpha,即使没有感情,也不妨碍他行使丈夫的权利。从他后颈的腺体被alpha的犬牙刺入,注入信息素那一刻起,不论他愿不愿意,他这一生都已经和这个鬣族男人完全绑定在了一起。alpha信息素的味道慢慢从空气中释放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酒气,阿尼加德显然在庆功宴上喝了不少酒,此时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阿诺德身上。alpha在他颈间嗅了一阵,忽然停下了动作:“……什么味道?”阿诺德有些茫然,没有说话。“……好香。”阿尼加德扣住omega的脖颈,在他身上搜寻似的闻了好几口,“不是你的。”忽然想到了什么,阿诺德抿紧唇,还是没有说话。“你去见那只兔子了?”鬣族男人沉吟了一会,问他。“我们只说了几句话。”阿诺德小声道,“没有干什么。”“没有干什么?”阿尼加德扯住少年后脑上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那是干了什么?”omega眼中透出惊恐,但还是抿着唇没有说话。“你怎么认识她的?”阿尼加德半眯着眼,审视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少年,“你也能认识她?”“月曜节……我们在狼族认识的……”阿诺德握紧手,希望止住手指因紧张造成的痉挛,但有些失败,他全身都因为被天敌冷冷注视而颤栗起来,“我们,我们算是朋友。”“朋友?”鬣族男人重复了一遍,玩味地笑了笑,“你也配?”阿诺德脸色瞬间煞白。“雪璎她很好。”他无力地解释,“她说她当我们是朋友。”这只小兔子从来不会因为他和阿瑞西娅是鼠族,而看轻他们。“她说你就信了?”阿尼加德欣赏地看着自己的omega狼狈至极的脸色,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蔑视的快感,“你到底找她干什么?”阿诺德张了张口,但没有出声。“不说?”鬣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宴会上那么多人,即使他们一直在暗处交流,但落在雪璎身上的目光和关注何其多,肯定有人看见他给雪璎递了东西。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阿诺德:“我……我拜托她,帮我给阿瑞西娅带了一封信。”“你那个嫁给埃尔维斯的好妹妹?”阿尼加德莫名地笑了一下。“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阿诺德害怕他误会自己私自和狼族通信,“我很想她……”“你早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思念妹妹,也是人之常情。”得到答案,鬣族的态度忽然温柔起来,他松开抓着少年头发的手,覆上omega的后颈,“既然是你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阿诺德的身体却更加紧绷,对上鬣族带着笑意却毫无温度的眼神,嘴唇微微颤抖:“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阿尼加德温柔地碰了碰omega的后颈,少年立刻瘫软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诺德这幅模样,轻轻道,“夫妻一体,我们才是一起的。”阿尼加德:“记住了吗?”阿诺德咬着唇,在alpha信息素的侵略下点了点头。法斯莉娅也喝了些酒。当初在狐族的时候,雪璎差点被喝了酒的法斯莉娅诱导标记,她一直以为这人酒量不太好——直到今晚看着这人喝趴下好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判断有一些偏差。两人走在回屋的路上。“所以你那天为什么一副喝醉了的样子?”雪璎回想起狐族的事情,越想越怪,“装醉?占我便宜?”法斯莉娅轻咳一声:“我就是醉了啊。”确实是醉了,但没有到无法自控的地步,只是借着酒意做一些那个时候不敢做的事情罢了。“我才不听你扯。”雪璎歪头去观察她,“你今天喝得比那天还多,都这么清醒呢。”周围一片寂静,法斯莉娅牵着她:“我现在很清醒吗?”雪璎点头:“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