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温家账房的书架后面发现的,尽管形制不同,但都是用来做钥匙的。”
又把蜡模递给温鹏,杨依依继续说:
“作为账房,他以核对数目的名义索要仓库钥匙不是难事,而青家的小厮据说很积极的往丝厂跑,帮老爷拿丝厂的货样,在这个期间有接触到钥匙的机会也不奇怪,制作泥模只要用钥匙往上一压即可,熟练的话也就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不会有人察觉。”温鹏拿着蜡模问道:
“制作仓库钥匙,是为了将贡品放入仓库?”
“没错,但杀招不仅仅是栽赃而已,还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做实了。”
杨依依又转头看向温家的账房:
“账房先生,我们出门的时候你说要找老爷汇报账本上的错误,请问错误的地方是否是货品数量?”
账房一愣:
“没错,正是。”
“可是正好缺10匹?”
“如女侠所说。”
“诸位再数一数,这里的贡品丝绸有多少。”
众人一看,不多不少,正好10匹。
“10匹不在账本上的丝绸,再加上仓库里有正好10匹贡品,如果你是来调查此事的人,你会怎么想?”
看到仓库有贡品,并不一定肯定是有人私自买卖,没准是有人栽赃嫁祸。
但往深处一查,账上少了10匹的数量,那这个嫌疑就基本板上钉钉了。
温家人一听,遍体生寒,这是要把他们一家赶尽杀绝的节奏,根本不给他们任何争辩的机会。
“到底是何人使出如此毒计!难道……”
温鹏看向青林宏,后者立刻也跟着跳脚了。
“我青林宏再怎么下作也不会用如此卑鄙之法,老夫敢对天发誓,如有诳语天打五雷轰!”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温青两家恩怨已超百年,争斗已久,但温鹏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此事青林宏干不出来。
就算不考虑青林宏的人品,也得考虑风险啊。
私自弄来贡品,这事如果在途中曝光那被抄家的就是青家了,冒这么大的风险根本得不偿失,毕竟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真不至于。
“那到底是何人?”
“有一个人,他最近在丝城出没,有能接触到贡品的渠道,甚至偷偷做一些手脚修改贡品数量,私自截留一些也不会让人察觉。”
青林宏一听,顿时满脸不敢相信。
“杨女侠,你的意思是……”
“正是那位从京城来的刘公子。”
“可他、为何、这……”
青林宏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温鹏沉吟道:
“杨女侠怀疑他,可否有凭证?”
“这位刘公子是京城三品大员的公子,而这位三品大员则是盐运使,不仅掌管盐务,还掌管宫廷采购事宜,有接触到贡品的渠道,这是其一。这丝城的生丝生意最大的份额分别是温青两家瓜分,这是其二。”
“为何这是其二?”
“若是温家因贡品一事倒了,温家的份额将会由谁吞下?”
本来是两强并立,突然少了一个,大多数的市场份额肯定会被青家吞下,少部分则由其他散户吃掉。
“我听说青家意欲与刘公子结亲,这是其三。毕竟青老爷暂时还没有儿子,将来家业会给谁继承?”
没有儿子的话,自然是给闺女,但闺女已经嫁人,家业就由女婿打理。
“此一计,能吃下整个丝城的生丝生意,便是刘公子的算计。而且别忘了,他也派人进了青家,拿到青家仓库的钥匙。这是作为保险,倘若结亲不成,亦或是将来青家有了儿子继承,便可……”
“故技重施,让我青家不得不抱住他的大腿,或者更狠一些,灭了温青两家,让刘公子手下的商人占领丝城的生丝生意!”
刘公子之父是盐运使,掌握宫廷采买,跟其他城市的生丝商人也肯定有所联系,有人靠他们家的大树,帮刘公子办事,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个连环套,尽管刘公子是个没有功名的白身,却可以靠父辈的门路执行这一阴谋,一旦成了,就等于多了一颗摇钱树。
“不过上述都只是我的推测,在下没找到任何与刘公子相关的证据,他做的非常干净。”
这是李成蹊特意嘱咐杨依依一定要说的,别到时候猜错了赖上咱们。
但李成蹊也给提供了一个能证明的方法。
“二位若是不信,在下有一计可定胜负。”
说着,杨依依看向秦燕,后者指了指自己的脸,见杨依依点头,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