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村民虔诚地围站在一旁,看起来确实是准备祭祀的样子。陆之道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悄声离开。回去就将余乐放了,谁知反而被她一顿埋怨。“人已经绑上了?”余乐揉着被勒疼的手腕,“来不及了……就是你耽误事!早说了跟你们没关系,非要横插一脚。”“是你先给我下药。”陆之道争辩了一句。“你喝了么!伤到你了么!你还要挖我的眼睛!”陆之道满不在乎,要不是她先准备下药,谁愿意掺和进来。便转身准备回去,随口又提醒了一句,“再不去救人,她就要被扔进河里了。”“那么多人盯着,怎么救!”陆之道才不管这些,抬腿要走,就被拦了下来,“你得帮我去救人。”“与我何干?”“要不是你绑了我,我趁着夜黑风高就将人偷出来了,现在大家都到祠堂了,还怎么救?”“……”有心放她一马,可她竟然胡搅蛮缠起来,陆之道被烦的不行,又懒得再多费心思,便顾自己到了院中,与齐守义换了班。余乐在院中急的团团转,此刻许多村民已经到了祠堂,自己单枪匹马再要去救人,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只好软硬兼施地缠着陆之道帮忙。“干脆你帮我把人抢出来,要多少钱都行。”“我不缺钱。”“那要怎样才肯帮我?”“不帮。”“那你……”陆之道不堪其扰,赶忙溜进了房间。轻轻撩起床帘,仔细看了看熟睡的楚宁,这才安心了许多。“嗯?”楚宁半睡半醒之中,含糊地问了一句。陆之道坐到床边,转头笑着拍了拍她,“没事,快睡吧。”“你也是。”“好。”陆之道微微俯下身,见她困得睁不开眼,只能将声音含嘴里的样子,眼神都柔软了许多。只看一眼,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余乐在门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哼,两幅面孔。等着吧,有的是办法要你帮我。”……祠堂距离祭祀的河边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路,村民抬着人出发也还要走上一段时间,真正开始祭河怎么也要快到正午的时候。陆之道和衣眯了一会,也不敢熟睡,天不亮又爬起来,练剑去了。刚一出门,便看到余乐的爷爷正在院中打太极。四下看了看,却不见余乐的身影,心想着她八成是救人去了,也不知道这老头知不知情。“早啊。”老头笑呵呵的问候。陆之道点点头,正要拔剑,只听到那老头叫她,“别舞剑了,陪我练练推手,强身健体。”“我不大会。”“没事,随便练练。”老头冲她招招手,陆之道只好放下剑,陪他练起了推手。不大适应太极的招数,常常习惯性地用上一点蛮力,却总被老头四两拨千斤般巧妙化解。几次有些急了,使力去推老头的中线,又及时收了手。老头慢悠悠说道,“看着挺狠,却下不了重手。在那里,最容易吃亏的就是你这样的。”陆之道脑中第一反应就是在暗卫营的时候,可不明白老头指的是哪里,便随口问道,“哪里?”“哪里都一样,人总是要往更光明处走去。”老头又乐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年纪大了,话也多了,我随口说你随意听就是。”陆之道点点头,不再答话。两人练了好一会,感觉微微出了汗,忽见楚宁房间的房门大开。陆之道转头一看,笑意即刻僵在了脸上,蹦跳着出来的竟是余乐。“你什么时候进去的?”陆之道心里不安,赶忙撤了力,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房里,楚宁已经不见了踪影。“人呢?”“我把她和白芷换了一下。”余乐满不在乎地说,“现下他们已经出发去河边了,再不去救人,她就要被扔到河里去了。”余乐将陆之道的话,一字一句,全部还给了她。第54章 木木:君子报仇,只要一章“怎么将人带走的?我一直在门外。”陆之道在房里四处翻找, 百思不得其解。“这你不用管,”余乐嬉皮笑脸,“反正已经换了。”陆之道眼神一冷, 心中翻起了杀意,伸手捞起一旁的长剑, 直刺她的眉心。余乐反应不及,愣在原地。在将将要碰到她额头时候,忽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长剑被拐杖打开, 险些要震脱出手。那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们身边。陆之道心中诧异,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剑。原来也猜到这老头会功夫, 只是没想到他内力这样深厚, 还是疏忽了。“这事儿是我们不好, 我替囡囡向你道个歉。”老头小心地摁着陆之道的手腕,开口说道, “现在气恼也没用, 当务之急该去救人。”陆之道盯着余乐, 手上想使力却被老头牢牢压着,心里盘算着虽说拳怕少壮, 可真与这老头动起手来,自己也占不到便宜, 反而要耽误时间,现在还是去救楚宁要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气狠狠地收了剑,转身跑向屋外,上了马向祠堂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你闯的祸, 你去帮她。”老头严肃地对余乐说道。“凭她的本事,自己能搞定。”余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老头气地挥手指指点点, 却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可到了祠堂,只剩下零星几人在打扫,大队人马已经向河边出发了。再顾不上其他,掉头往河边飞奔而去。陆之道一路追到河边,躲在远处的石块后偷偷观察。虽然人已经到了,可祭河仪式还没举行。可以看到河畔早已支起一个平台,上面铺着厚厚的红毯。平台上方是一个比手腕还粗的横杆,直伸到河中央。村民抬着那祭河的姑娘,走上了河边的高台,将绑在她手上的红绸,系到了横杆之上。人便凌空挂在河面之上,身下就是浑浊汹涌的河水。一会只要将红绸剪断,就可以将人送给河神了。此刻,村民们跪了一地,为首的老巫婆嘴里念叨着,请河神保佑岁岁丰收,福寿绵长之类的吉利话。河面上那姑娘红盖头遮住了脸庞,一身出嫁的打扮,陆之道没有心思多想,更没有机会去确认,只觉得身形有些像,便认准那就是楚宁。见那姑娘无力地挣扎着,陆之道只觉得气血上涌,握剑的手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允许自己出现一点失误。陆之道稳住呼吸,飞步疾奔,瞬息间已经越过地上的村民,直冲河畔高台。跃上高台一把揽住那姑娘的腰身,同时挥剑斩断了红绸。一手抱紧了那姑娘,一手执着长剑,足尖点地,急退!场面顿时乱了起来,许多壮汉操起家伙,追了上来。“抱紧我,没事。”陆之道低头蹭了蹭怀里的人,小声安慰道。那人便听话地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将她抱紧了些。身后的村民自然是追不上,但前方有人不断拦截上来,陆之道左劈右砍,手下却留了情,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想救人而已,不愿意以强欺弱。好在马就在不远处,抢了人飞奔上马,一路跑上了驿道。而那姑娘一直紧抱着她,一路颠簸也没有反抗,似乎是完全的信任。马背上,两人面对而坐,眼前那人还戴着盖头,低着头将陆之道搂的紧紧的,即便告诉她,已经摆脱了村民,那人还是不愿意松开。陆之道也不催促,将剑上的血迹往靴子上蹭了蹭,收起了长剑。才腾出来手来,顺势将她搂入怀里。得意的心思藏不住,全部都显在眼睛和嘴角里。又有一些心疼,楚宁从来不曾将她抱的这样紧过,肯定是吓坏了。只能轻轻拍了拍她,柔声安慰道,“有我在。”“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那声音有一些哽咽,“刚刚被绑着的时候我就在* 想,如果此次大难不死,我就跟定你了。”“……”陆之道猛地一惊,这声音……不像是楚宁,难道是吓得连声音都变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慌乱地背在身后。“怎么不说话?”身前那红盖头微微仰起头,一手抚上了陆之道的心口,“几天不见,话也少了,却温柔了许多。担心坏了吧?此刻都好了,我只觉得安心。”“……”越听越不对经,陆之道一把掀开了她的红盖头。一张陌生的脸。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抢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那人似乎也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转眼之间,那年轻的姑娘,已经被陆之道一把推下了马,没有一点犹豫,全凭本能,全忘了马蹄还在疾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