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那老头又来敲门,余乐就在他身旁跟着,手上还端了一个木托盘。上面摆着一荤一素两大盘热菜,还有三碗白米饭。“既然来了,哪能不吃上一口热饭?”老头说着便颤巍巍地接过托盘,递给陆之道。陆之道正要去接,只听到老头“哎哟”一声,好像右手吃不住力,松开了托盘。几道菜眼见着要滑落下去,陆之道眼疾手快,匆忙伸手撑住托盘的底部,而三碗米饭因为本身就放在托盘一侧,已经掉落下去。陆之道来不及多想,手上一使力,将托盘向上拍起,趁着这转瞬即逝的空档,俯身下去,一手一个接住落下的饭碗。随即稍一抬脚,将第三碗米饭踢了起来。赶忙起身,用手肘暂时撑住落下的托盘,接住落下的饭碗,又顺势将手上的两碗饭放了上去。楚宁甚至还没有看清,她便已经将托盘重新端好。“怎么接住的?好厉害。”楚宁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走到她边上,笑着接过了木托盘。陆之道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汗,笑道,“险些就浪费了。”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陆之道,“身手算得上敏捷,可惜还是粘上了灰……怪我,怪我,年纪大了……”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总显得他的老态有些牵强,陆之道默默打量了老头一眼,问道,“老人家也有功夫傍身?”“小时候学过一点,不过都忘了。”老头笑着应道,“不耽误你们吃饭了。”临走又转过头来,扫了一眼陆之道,说道,“多吃一些,吃饱了才不会去吃不该吃的东西。”……没人将老头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上了年纪的人爱唠叨。入了夜,齐守义按着先前约好的,自己跑到门外蹲守。“我总不大安心……”楚宁立在窗边,看着齐守义靠在门外昏昏欲睡的样子,不无担心地说。陆之道走到她边上,随手捡起一个小土块,往窗外扔了出去。听到声响,齐守义猛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什么人!”“他还是警惕的。”陆之道认真地点点头。齐守义指着窗口警告,“别找事啊!”“不是不放心你们,是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事儿。”“没事,有你齐大哥在。”齐守义摆摆手,冲陆之道使了个眼色,“只管放心!大胆点!自信点!”两人心领神会地交换了眼神。楚宁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啪”地关上了窗子,转过身来问道,“白天那些动作,都是他教你的吧?”“什么动作?不清楚。”陆之道把头一撇,装作查看起房间的摆设。“那你们一路嘀嘀咕咕都说了什么?”陆之道故作镇定地拿起一个茶杯,翻来覆去地认真检查起来。“问你呢?说什么了?”楚宁追了上去。“嗯?这个杯子……”楚宁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奇怪地问,“有问题么?”“哦,挺别致的。”“……”“我出去巡查一番!”陆之道抬腿准备溜之大吉,又被楚宁拉了回来,强行摁在椅子上。“别东拉西扯的,齐大哥在外面守着,有你什么事儿?就问你们说了什么!”“嗯……”陆之道挠挠头,快速组织着语言,“无非就是交流经验。”“那我倒不清楚,是他教岔了,还是你学岔了!”“哪里岔了?”楚宁往桌边一靠,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撩起陆之道垂下的一缕长发,放在手里玩了起来,“他让你这样抓头发的?”“……”陆之道默默盯着地面不言语,好像有些理亏,又不知道在心虚什么。楚宁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他让你这样盯着我?”“……”“他让你这样扯衣裳?”楚宁一把抓住陆之道的衣领,干脆往下拉了拉,指尖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心口,好像带着能量,酥酥麻麻的感觉由指尖那一点顷刻间传遍全身。陆之道当即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去抓她的手,却看楚宁眼中带着玩闹的笑意,捏着一小撮头发,轻轻甩在了自己脸上,“我猜齐大哥的原意是这样。”“也……也许吧。”陆之道用力咽了咽口水。“可没让你在村口扒自己的衣裳!”楚宁话锋一转,顺势又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把。陆之道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无奈抓了抓头发,心想着大概是自己理解错了,但结果至少还是好的。可马上又听到楚宁的补刀,“在驿道上我就不生气了,跟你那些傻事没一点关系。”“……”“枉我今日还给你买了礼物。”楚宁喃喃念叨了一句。陆之道眼睛一亮,把乱七八糟的套路全部抛诸脑后,赶忙跟了过去,“什么礼物?”“现在不想给你了。”“给我看看。”“不行。”陆之道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看不出她将礼物藏在哪里了。转念一想,今天这一路全在驿道上跑,她哪里有机会去买东西,所以又有些半信半疑。便问道,“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一早到镇上的时候,吃饭之前。”楚宁支着头提醒道。这时才想起来,一大早齐守义火急火燎地要赶去吃饭,刚追上他的时候,楚宁好像走开了一阵子,但是自己没留意。问她去哪里了,还故作神秘地说:很快就知道了。不知她买了什么,陆之道心里暗暗高兴,可又有些心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其实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这件事值得暗喜许久了。于是放软了语气,求饶般地,“快给我吧。”“不要。”楚宁玩笑着推开了她。陆之道赶忙跟了过去,干脆抓过她的手腕背到身后,威胁道,“再不交出来,我可要搜身了!”楚宁被她抓着动弹不得,只好扭头问道,“礼物都是别人送来,哪里还有硬抢的道理?”“嗯……”陆之道垂眼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对,便探头过去问道,“那你什么时候送来?”楚宁忍着笑,慢悠悠地回道,“反正不是被抓着的时候。”陆之道赶忙松开了手,做投降状。再往后楚宁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因为“礼物哪能在不高兴的时候送?”只是陆之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几次想再开口问问,又怕她拿同样的话来搪塞。“是什么都好,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明天么?”陆之道凑到她边上,小声问道。楚宁也不理她,闭着眼睛,做出要睡觉的样子。没一会竟真睡了过去,也难怪,奔波了一路早就累了。独留陆之道在一侧唉声叹气。默默许久,也只好躺平,可心里惦记着,翻来覆去地念叨。一夜都不安稳,睡睡醒醒。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轻轻拍了拍楚宁,没有一点反应……干脆蹑手蹑脚地爬起身来,翻了翻她的衣裳。陆之道此生都不曾这样提心吊胆过,窗外一阵风吹来,还以为是楚宁醒了,吓得她好像受了惊的猫,一蹦几丈高,又怕动静太大,凌空翻了个跟头,悄无声息地落地。才发觉是虚惊一场,陆之道按了按心口,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去将窗户关好。无意间向外瞥了一眼,却看见余乐鬼鬼祟祟从房间走出来,身上穿着的是几乎全黑的夜行衣,只有手上的匕首在月光之下闪着明晃晃的寒光。再看门外的齐守义,靠着柱子睡得正香,没有丝毫察觉。陆之道突然有些后怕,要是自己也睡熟了,三人便与待宰的羔羊无异。赶忙走到床边,轻轻抽出了长剑,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楚宁,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叫醒她。只是帮她将被角掖紧了些,又把床帘放了下来。自己则提着剑悄声藏在门边。陆之道做好了准备,不管是谁,但凡踏进房间一步,就要他一剑封喉,要他死之前连一声惨叫也来不及发出,自然也不会吵着楚宁。第53章 可在门边藏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进来。陆之道放心不下,小心地探头出去看了看。 ……可在门边藏了许久, 也不见有人进来。陆之道放心不下,小心地探头出去看了看。院中已经看不到人影,不知她往何处去了。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侧身出去,一脚踢醒了门口的齐守义。“换班了!”齐守义伸了个懒腰, 爬起身来,头也不回准备回去睡觉。“我看到有人带着兵器出来了。”“什么人!”齐守义一下子没了困意,即刻警惕起来。陆之道也不十分确定,只说道, “没看清,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我去看看。”转而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 “别睡着了, 我很快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