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邬如晦是极有分寸的那类人，他脾气好，拒绝起人都和风细雨一般，但是绝不会让人产生“自己还有机会”的错觉。 邬如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察觉外界的动静，好半天才开口：“我想……” 邬如晦：“给陆昃庆祝生辰。” 这是好几百年以前，就连羌杳都才入门，仙界应当刚办完群仙宴不久。 当时陆昃还以为只是少年耐不住古寺清寂，没想到是从法天尊那里偷偷摸来了他的生辰八字，要自作主张地给他庆过一次生辰。 “……啊？” “害我白激动一场，原来是剑仙他老人家，大哥你没事瞎笑什么啊，这误会可大发了。” 长孙无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暂时琢磨不出来，她将那丝淡淡的别扭抛在脑后，顺着邬如晦的话头道：“你把我们叫过来，是想问问生辰礼吗？” 一名少年忽然道：“可我听家里长辈说过，剑仙大人从来不过生辰，” “对啊，按理说剑仙大人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合该是有传承的，父母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待剑仙大人不怎么好，故而从不提及。 前辈往事，他们这些小辈不太敢多嘴，否则叫他们师长知道了，免不了挨揍。 少年们也不在意，拽回跑偏的话题，开始出馊主意：“不过，剑仙大人只是不让别人给他过生辰而已，咱大哥哪里是别人，分明是亲得不能更亲的亲徒弟！送个生辰礼也没什么吧！” “或者像凡间那样，做一大桌饭？” “那也太不符合剑仙气质了，还是灵龟更好。” “笨，灵龟长寿啊，寓意好！” 他非常认真地道：“生辰那日，我还想向他表明心意。” 邬如晦坦然道：“自然是我喜欢他的心意。” 只有邬如晦怀里的小麒麟打着小呼噜，无知无觉地翻了个肚皮。 “什么喜欢？！哪种喜欢？！大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众少年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大哥你这也……太突然了，我能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吗？”罗奉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道。 闻言，罗奉又有想一屁股摔回去的冲动，他委婉道：“这样的，呃，终身大事，是不是得多考虑一段时间啊。” “不考虑了，”邬如晦再次抬头，周身簇拥的灼灼枫叶都不如他眸光热烈璀璨，“其实我现在就想冲到陆昃面前，把我有多喜欢通通告诉他。” 此话顿时吸引来众多视线，她咬咬嘴唇：“我之前就好奇，寻常师徒也不会像大哥和剑仙大人这样，这样……” 邬如晦刚被陆昃从魔窟抱回来的时候，受尽折磨，是个不说不笑的木头娃娃，陆昃费心养了好多年，才把邬如晦养成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小时候就经常抱着陆昃小腿不撒手，除非陆昃弯腰把他抱到怀里，走哪带哪。 陆昃只当他小时候受过惊吓，依赖起人来会格外变本加厉些，十几岁之后虽然个子长起来了，但在陆昃眼里本该还是小孩，照样娇惯得厉害。 陆昃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