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有师承和修为打底，但终究还是少年，仙门将他们的虚名捧得高，实质上只给了些边缘活。 沦落到这种小秘境来淘垃圾的修士，未来也未必有什么大出息。 陆昃跟在他们身后，没过多久，已经瞧见不远处山谷里的求援信号。 这精怪甚至没有什么高级血脉，仅仅只是吸收了几十年天地灵气，诞生了些许神智而已，但底下的几个修士修为太低了，竟能被藤蔓精打得抱头鼠窜。 几个修士这才狼狈地起身，却低着头互相推搡着，好半天才推出一个代表，那修士欲哭无泪，哆哆嗦嗦地拱手：“多谢仙尊……” 他正要走，那修士忽然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孟昭然一愣，认出了他，讷讷道：“师兄……” 几个修士哆嗦得更厉害了，那被推出来的代表用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敢当不敢当，您认错了吧，您这样的神仙人物，我哪里配……” 尘封已久的记忆猝不及防翻开，几个修士的脸与曾经门派里的师父师兄重合上了。 羌杳也意识到不对劲，看着脚下不停磕头的几个修士，他脸色微沉。 曾几何时，他们还罚孟昭然跪在神像前，姿态嚣张至极，数落他得眼泪汪汪，如今不过几十年，已是云泥之别。 孟昭然闪身避开了他们的磕头，语气生硬地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走吧。” 哪怕他已经是扬名天下的破月仙尊，触碰到这些被尘封的少年伤疤时，也还是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沉闷窒息，只想逃离。 羌杳难得对他撂下脸色：“别的我不多过问，但是他们身上有与你同源的仙骨，你也要瞒我？” 孟昭然低着头：“是我自愿给他们的。就算我少一半仙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师父也说过，根骨没有那么重要。” 他是这么说过，但这小子剥离自己一半仙骨，不知承受过多大损伤，还好意思狡辩！ 孟昭然动了动嘴唇。 最终他只是道：“我自愿的，师兄你别问了，有没有仙骨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实际上他们也没犯什么大错，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再去想任何关于他们的事。” 羌杳沉默半晌：“……好。” 当晚，羌杳找借口支开了孟昭然，自己找上那几个修士，温润如玉的脸上笑盈盈的，却叫人瞧了胆寒：“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们么？” 一刻钟后。 他也就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不是什么好人，那几个畜生交给他处理，陆昃倒也放心。 “你的就应该是你的，放在别人身上，脏。” 前师父师兄留了条命，孟昭然便没出手阻拦。 陆昃算是看明白了。 到此为止，孟昭然心中真正难解的执念水落石出，是因为……他的三师兄羌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