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的语气,便知道他一定会是那种骄纵小孩的长辈,往往会将小孩惯得无法无天。 男人好脾气地问道:“为何?” 邬如晦含混地“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邬如晦还没听完,就一言不发地抱紧怀里仍旧昏迷不醒的陆昃,把头埋进陆昃微凉的颈窝,他言语能力恢复得相当有限,只能用最简单直白的行为来表达,权当做消极抵抗。 微昙:“好吧,您请便。” 也许是风撷香请来的神秘高人当真医术神妙无双,陆昃微弱的生机降至低谷,忽然如同枯木逢春般,出现了转机。 现在陆昃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起来,人还十分虚弱,但他堪堪筑基的修为摆在这里——虽然不知道堂堂休祲剑仙是怎么把一身修为给造作没的——进程已经是十分喜人。 气机牵动,一直守在旁边的微昙等人立即就发现了,欣喜若狂地凑上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先被逗笑了:“几位哭丧呢?” 赤墀峰上那个还是太假了,陆昃本人从来没端过剑仙的架子,他可以是装神弄鬼的神棍,可以是放荡不羁的浪子,但绝不会是什么一本正经的人物。 楚休明愤愤道:“白担心你这么久!” 孟昭然扑到他旁边:“师父!你头发怎么白了?” 破月仙尊已经足足一百年没被当成孩子哄了,闻言脸呼啦一下变得通红:“师父……!” 陆昃打了个哈哈,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至此,他才终于在心底攒够一股气,缓缓抬头。 约莫是火候到了,邬如晦拎起药炉,将刚煮好的药汤倒进两只碗中,以他的修为自然是不怕烫的,自己先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本不是用来执药碗的。 邬如晦回头,神色淡淡的,端起另一碗药向陆昃走来。 用内力降至适口温度的药汤被递到眼前,陆昃接过,默了默。 邬如晦静静地看着他。 微昙开口打破道:“我跟大师兄提过,这种药能温养你的身体,助你早日苏醒,他便日日替你熬药。” 时隔百年,终于又叫出一声“如晦”,这一声甫一出口,陆昃心底倒先无声地掀起巨浪,扣在碗沿的手指微微用力。 微昙又道:“大师兄神智还没完全恢复,似乎还保留着一点做傀儡时的本能,做一件事便只能专注那件事。” 陆昃没好气地道:“好了,为师看得出来。” 如今一看还是有些不到位,但这份体贴显然贴歪了。 他只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