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前方前辈拦路,可是有所何事?贫道兰州涟水宗江实秋,拜见前辈。”
魏老装扮成的白发老者一愣,转头向着前方抱拳一拜,面色恭敬,语气柔和。
荒荒大漠之中,烈日当空,热浪滚滚,一老一少的前方之处,却不知何时,悄然屹立着一道人影,正处于两人行径前方,静静的看着他们。
此人,出现的十分突然,无声无息,甚至连气息都虚无缥缈,难以被察觉。
此人面色平淡,微微眯着眼睛,乃是中年模样,身材高大而挺拔,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飘动,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四周的风沙飞舞,却没有一尘一粒落在其身上,而是自动隔开。
面庞方正,轮廓分明,剑眉斜插入鬓,眼眸如寒星般闪亮,目光深邃而锐利,只需一眼,仿佛就能看穿世间万物的虚妄。
鼻梁高挺,嘴唇平红,一头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轻扬,增添了几分洒脱之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额头上若隐若现的一道月牙模样的印记,似蕴含着神秘莫测的力量,有道韵模糊的生成,肌肤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
负手而立,偶尔的气息流落出来,虽然有些虚浮,却是让魏老一惊,虽未化神,却已有紫府后期乃至巅峰之境。
正是昔日,和血玄真尊大战的青州两位化神之一,来自圣地的,孟祥瑞!
不过显然,此刻降临此地的,并非其真身。
“涟水宗江实秋?”
时间似有静止,缓了一小阵,却看到孟祥瑞轻轻向前一踏,声音带着虚无缥缈之意,轻轻的落在两人耳边。
魏老心头一惊,警惕更甚,不过脸上的恭敬却更为浓郁,闻言再次低头一拜,温和说道:
“正是如此。”
“哦。”孟祥瑞神色平静的淡淡开口,撇了一眼两人,眼神微眯,目光闪烁似有些拿捏不定,继续淡淡问道:
“既然是兰州之人,为何大费周折的来这武州做甚,有着官道不走,走这荒远大漠,却也不辞幸苦的,真是不易。”
魏老悻悻一笑,低眉抱拳道:
“晚辈平时就爱游山玩水,闲不得,这又刚收了一门亲传弟子,率性就带他到处出来游历游历,总好过一味的埋头苦练闭关。”
“至于为何走这云波大漠……”
魏老沉吟,微微一顿,苦笑中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说道:
“这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哪知道武州这边突然战乱,到处都不太平,动荡不安,而以晚辈的修为,自然也惟恐被波及其中,故而迫不得已,走此大漠之中,以来保险起见,只为早点回到宗门。”
魏老唏嘘,轻轻摇头一叹。
一旁的余长生,同样认可的点点头,跟在魏老的身后,没有说话,心里则是十分警惕。
“按理说……以玄龟的掩息之法,就算是化神,也难以发现我们的乔装变幻,虽不知道这孟祥瑞是如何追上来的,但是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才对。”
“再加上之前我和师父发现他痕迹之后,刻意而为的那些对话……”
“而若其真的鱼死网破了……那么……”
余长生心里暗自嘀咕着,有些无奈,这一路上,两人已经十分警惕了,处处不留痕迹,悄然潜行,却是没想到都到云波沙漠了,结果还能被孟祥瑞给碰到。
魏老说罢,空气骤然一静,气氛有些压抑之中,唯有呼啸的风沙缓缓的飞舞着,孟祥瑞仍是挡在两人前方,静静的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见状,魏老轻轻呼出一口气,提步抱拳,语气依旧柔和说道:
“前辈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师徒二人就此离去了,相遇便是有缘,若是日后有机会,前辈若来涟水宗,贫道定然好生招待,家师乃是姜萍真君,生平最喜结交朋友,前辈兴许也有所认识。”
说罢,魏老低眉之中,牵住余长生的手,便从孟祥瑞身旁走了过去,三人擦肩而过。
而孟祥瑞则是始终沉眉,看着魏老和余长生两人的背影,眸光幻灭,有些阴晴不定,心里有所犹豫和顾虑,却在魏老牵着余长生,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突然回头说了一句:
“余长生!”
空气似然一静,魏老和余长生身躯稳定,只有魏老转头,略有疑惑的看着孟祥瑞,疑惑道:
“前辈再说什么?可是那个被青州之皇下了悬赏令的余长生?”
语气自然,神色如常,说话也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见状,孟祥瑞沉默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向着两人挥挥手,淡淡说道:
“没事,老夫想多了。你们走吧。”
“如今武州动荡,早点回去也是好的,回去之后,若有机会就待我给你们师祖涟水真尊廖青问一声好,就说若想涟水宗一切安稳,主动过来武州,老夫孟祥瑞等着他。”
此话一出,魏老脚步一顿,先是一拜随之神色更为惊疑,依旧保持着柔和说道:
“前辈竟还认识师祖吗?不过,前辈所说,廖青是谁,晚辈师祖涟水真尊,当是陈青才对。”
话语不卑不亢,此话一出,孟祥瑞顿时蹙眉,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之后,再次挥了挥袖,淡淡说道:
“哦,对,是陈青,老夫记错了,你们走吧。”
涟水宗,在兰州的地位,相当于三门在武州一般,乃是兰州的顶尖宗门,其宗内甚有不止一位的化神真尊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