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搬到他的小公寓之后,确实感觉到两人所处环境天差地别,冯瑞卿举手投足虽然亲民平和,但是这样一栋简单的小公寓里头到处都是上好的家具摆设,价值不菲。冯瑞卿还雇了两个下人,一个负责打扫院落,一个负责照顾杏娘和青青的起居。 夜里冯瑞卿来看望她,杏娘刚刚陪着青青堆了个雪人儿。冯瑞卿笑道:“等着我来点上眼睛。”“画龙点睛之后,说不准雪人儿也能飞走了。”青青哈哈笑着。 叁人玩笑了会儿,杏娘便让青青回去休息。只剩下两人坐在厅里面说话。厨房还有剩菜剩饭,冯瑞卿也不在乎,杏娘给他热了热递过去,冯瑞卿大口吃了,对她笑道:“学校里面事情不少,到年底了,忙着整理教学内容,下个学期我还要兼顾另外一位离职老师的课程,实在是分身乏术,今晚上饭都没顾得上吃。” “嗯,所以来你这里吃饭啊。”冯瑞卿笑道。 冯瑞卿眉眼弯起:“可是就想来你这儿,我不要丫鬟伺候,我伺候你。” 冯瑞卿想起来一件事,从公文包里面抽出来一个信封说:“稿费,给你的。” 冯瑞卿笑道:“上回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得了稿费全都给你。刚下来。还热乎。”想看更多好书就到:uk9 3c o “我也是第一次写,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本写的好了,自然稿费就多了。你再等等。”冯瑞卿乐观地说着,“杏儿,在这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或者有什么很需要的都及时告诉我。我给你添补。” 冯瑞卿环视一圈,叹了口气:“当年我爸买了这小公寓也是想金屋藏娇,没想到被我实现了。不过我不是藏娇,我是藏了一朵杏花。” “不知道,可能当时又看上了哪个女人,想着我娘不肯答应的话就放到这里,可惜房子装修好了也没了下文。” 冯瑞卿点点头:“没错,我爹生前一直都挺喜欢叁姨娘得。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确实好看。而且也能言善道,我爹经常被她哄得五迷叁道的。”他说起来到没有丝毫气愤,反倒语带惆怅:“可惜,美人迟暮最是人间不平事,我爹很快也就喜新厌旧了,叁姨娘也只能空守闺房,盼着天黑,又盼着天明。” 冯瑞卿道:“我娘出身书香门第,也算是富家小姐,心气儿很高。当时嫁给父亲,虽然是父母之命但是也过了一段恩爱的时光,我父亲年轻时候很帅气,后来酒色财气过多,才变得有些……”他也不好多说父亲的丑话,只得转而继续说:“所以父亲娶了二房、又娶了叁房之后,母亲就和父亲关系越来越差了,到最后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我以为她对父亲死心了,可是过后才发觉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心里那么恨他,怎么会一夕之间就不爱了?” 冯瑞卿把凳子挪到她身旁,杏娘道:“你坐这么近做什么?” 杏娘想挣脱,却挣不开,只好红着脸嗔道:“是啊,你来我就生气,你不来我就开心。” 冯瑞卿哪里懂这些,只是开心地说:“怎样都好。我都喜欢。” “一条围巾就能不冷了?你干脆光着去上班吧。” “混蛋。”杏娘推开他,满脸绯红。 杏娘虽然换了地方居住,但还是早早地去了原来的老房子,亲自打扫整理,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窗花、福字贴在窗户上,沾点喜气儿。 “姐姐,那你自己呢?”青青看着姐姐身上还是半旧不旧的藕荷色衣服,心中郁郁,“姐,等我好了,我立刻就去赚钱。” 冯瑞卿过年自然要在家里,适逢寒假,他却依旧早出晚归,一是偷偷去了杏娘那里,二是也确实忙于自己筹备的第二本书。到了除夕,自然不好再东奔西走,被母亲一大早叫了起来,拎了几个礼盒去看望葛莲生父亲。 冯瑞卿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其中的门道,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冯瑞卿抿着唇说“没事儿”,他也确实不怎么在意。只是他到底心怀愧疚,斟酌着说:“莲生,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年后吧,年后咱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咱们的婚事。” 下午冯府在闵太太的操持下彻底清扫干净,冯瑞卿拿了几个红包分给弟弟妹妹,冯瑞喆懒散地扔在一旁,低着头看向手里的杂志。 瑞喆淡淡说:“没有,没心情,也没灵感。什么新诗,还不如旧体诗好听。” 闵太太迎接新年,脸色也比往常好了许多,拉着冯瑞卿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叁姨太出现。冯瑞卿问了好,叁姨太难得给闵太太恭恭敬敬请了个安,勉强笑了笑,只是面色郁郁,愁眉不展地说:“太太,您说,瑞喆这婚事从年初就开始悬着,我心里不舒服,大年初一想去庙里上香,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叁姨太点了点头,也坐到闵太太身边,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爆竹声里一岁除,冯瑞卿看着下人们在院子里点燃鞭炮,噼里啪啦,除旧迎近,又是新年。他望向远处,不知道此时的杏娘在做些什么。 忽然间,外面传来开门声,杏娘没想到冯瑞卿还是来了。他笑着进入屋内,搓了搓手,在壁炉边上烤了烤身子,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杏娘与青青,温和笑道:“你和青青一人一个,希望杏娘新的一年能成为我的妻子,也希望青青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