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肃对于自己半夜三更被叶峥电话骚扰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没眼力见这事恰恰是叶峥做的最有眼力见的事,恰好今天他又因为无人机的新企划熬到这个点,累了一整天接个叶峥逗闷子的电话,元肃觉得挺‘松弛’的。 元肃一个‘喂’字还没说出口,叶峥这边又火急火燎的开腔了。 电话里叶峥绘声绘色的讲着今晚的‘乐子’,情到深处元肃几乎能想象到对面人锤桌子踹板凳的狂放样,毕竟叶峥这人向来藏不住事,除了那年和大哥三哥一起压着他,不让他掏枪,这人可就没沉稳过。 “可别,你这心早就偏到三哥那儿了,可别说漂亮话框我。” 他和盛则赶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元肃在那骂。 门缝里二人看到元肃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洁癖的元二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没形象过,都不用仔细看,元肃脚上那双空军一号都跑脏成什么死样了,他刚想推门,元肃就一脚踹开门,一身火气的离开了医院,徒留严思蓓一人在那骂骂咧咧。 可现在听元肃这么坦荡荡的说他‘偏心’,叶峥再粗线条也咂摸出了不对,好像一直都是他觉得元肃喜欢严思蓓,但元肃从来没说过,哪怕是锯嘴葫芦如盛则都和他交心了,元肃这厮愣是一句明白话没说过。 “三哥和尔静姐说的没错,你少趟浑水;今儿你把事捅出去了就收手,楚季明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波及你又让尔静姐操心,不值当。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了弯弯,尔静姐肚子里的要四个月了吧,你别插手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捡回来一条命为了老婆孩子你都给好好珍惜着。” 的确,他现在是俩孩子的爸,还真不能像没结婚之前那么乱来。 说罢,元肃又想到了那人,恨得牙痒痒的同时,男人只想赶紧挂了电话,220码直奔那个死丫头家,可惜没眼力见的叶峥突然智商上线了。 元肃没说话,听着叶峥越来越接近真相的话,男人不仅不慌反而有种‘沉冤昭雪’的痛快感。 “是啊,惦记的很,从二十四惦记到二十八呢。” 等红灯的时候,元肃笑的讽刺又扭曲;后视镜里男人看着自己阴沉的脸,恶狠狠的砸了四五下方向盘。 他说自己从二十四岁惦记薛宜到二十八可不是假话,毕竟十七岁到二十四岁这七年他可不用惦记,他是薛宜的,薛宜是他的,哪怕一直地下恋,一直没公开,但元肃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可薛宜居然是最先放手的,连甩他的理由都敷衍的莫名其妙,偏偏他又见不得薛宜哭,看着对方垂着脑袋一手抹眼泪一手揩鼻涕的窝囊样,刚从军校翘了课来见人的元肃也没了办法。 男人翘课来本就是为了薛宜短信里说的那句【分手吧,以后别联系我。】 说是走,其实他也没走远,元肃躲在供电箱后面一直等薛宜哭累了回宿舍了,他才放心离开。 听着周围人、严思蓓这个缺心眼一直说什么‘初恋’、‘第一次恋爱’、‘对她好’这类词,元肃恨不得一脚踹翻桌子,将缩在尤商豫身后一脸逃避的女生拽到身边,并让她好好说清楚她姓薛名宜的初恋到底是谁,四个月前,一年前、三年、五年、七年前她身边到底是谁。 为什么是七年? 可惜,变化太突然,听严思蓓说薛宜要订婚时,元肃可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天都塌了’。何止天都塌了,元肃觉得他就该在二人在一起还没几天时就去搅局,又或是学那些小白脸一样去当小三。 想到这些年的想法,元肃一颗心钝钝的疼,元肃始终不理解哪个环节出了错,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薛宜为什么铁了心要分手,又火速衔接了尤商豫,一切都突然的不像话,偏偏薛宜这张嘴紧的和蚌似的。 “薛宜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一直对着我耍横。”。 重重的摸了把照片里女生笑眯眯的脸,元肃撬开酒瓶塞子,自虐似的灌了自己半瓶,烈酒烧的他喉咙又疼又哑,可他的四肢百骸又结结实实的泛滥着灼人的烫。 泊好车,男人开始还在稳稳的走在小区里,但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元肃不仅控制不住的雀跃,连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直到一口气爬了6层出现在女孩家门口时,元肃那颗心依旧狂跳不止,他分不清此刻自己的激动是因为过激的运动还是因为那半瓶白兰地。 等不了,一分钟、一秒钟我都不想等了。 薛宜睡的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帽子突然跳到她脸上,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一觉到天亮,还没等她‘教育’不安分的小猫,‘砰砰砰’的砸门声就彻底惊走了她的睡意,砸门的间歇声里还有恼人的门铃声。 薛宜觉得她就属于这种人,拿着菜刀站到门口前,薛宜几乎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万种自己的死法,可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女生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薛宜便将菜刀放到了鞋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