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湄 北面隆起的高山为达洛维划分了天然的国界线,与它毗邻的是半鸟人的国度——繁花王国,如今的当权者是半孔雀人。好战的半鹰人在五十年前被赶下台,如今的孔雀政权奉行的是和平发展、互通有无的政策,人类和半鸟人的商队在彼此的国度穿行着。 nv人们极为克制地轻声细语,若聊到兴起时,便会在空地处起舞,身上佩戴的首饰随着nv人曼妙的舞姿仿佛获得了的事情。 单纯的希玛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的翅膀果然不再疼了,他很开心,等到天空放晴的那天,也许他就可以再次翱翔了吧。至于肌r0u的无力感,被希玛下意识忽略了,也许只是太久没有锻炼,所以才总是觉得没力气吧。他决定多吃一点,拌着柠檬汁和黑胡椒的鹰嘴豆泥很对他的口味,而且这个年纪的山雀人也正处于生长发育的时候。 裂缝 阿曼达陪着弟弟兰迪普玩耍,他长得非常可ai,而且和苏拉王很像,虽然对后母没什么好感,阿曼达对这个弟弟还是十分亲近的。王后非常注重兰迪普的教育,每天都会让侍nv为兰迪普读诗、奏乐、陪他玩一些有益于身t发育的游戏。 有珠玉在前,王后的焦急简直是写在脸上,就连苏拉王也说兰迪普不如阿曼达这种话,他一生为人傲气,要的都是最好的,蔓姬是当时最美的nv人,她si后苏拉王没有看得上的nv人,直到遇到了现王后——虽b不上蔓姬貌美,但却拥有nv子之中极为罕见的胆识与学问,这样的nv人生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如此愚笨?也许是他的失望太过明显,王后更是加强了对兰迪普的训练强度,现在阿曼达每次来找他都能听到侍nv朗诵不同的经典诗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听着这几句诗,阿曼达就变了脸se,哪怕是迟钝如希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最近偷偷停用了医生配置的药膏,而且暗地里做着飞行练习,好几名侍nv都看到了他在花园低空盘旋。 他不喜欢这里吗?他不喜欢她吗? 阿曼达托着腮,窗外的太yan高傲地俯视着大地,怎么会有b晴天更恼人的天气?光是坐着不动就可以浸出一身汗,又因沾染了汗ye身上的纱丽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她又想到自己早逝的热aiyan光的母亲,她被安置在莫达山的山顶,她后来去过几次,陵墓建造得已经不能仅仅用“奢华”来形容了。 阿曼达那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事态却愈来愈严重,苏拉王有着一身雄心壮志,他是一个好的将军,却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好的国王,他血脉里流着好战的因子。ai妻的逝世让这个男人沉默了十几年,但现在,达洛维欣欣向荣,国力强大,他的妻子贤惠,nv儿聪颖,年轻时那颗不服输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动了,他的热血在燃烧着,他就像一头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雄狮。他变本加厉地为蔓姬修建陵墓,原定五年完成的工程,到现在进度还不到一半,为此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国库空虚,那就增加税收。达洛维的土地是那么丰饶,他的子民是那么勤劳,意气风发的君王想着,这一切都没有问题。 必须想出些新的办法,她想鸟类学家请教,说是为了不让鸟儿飞走,有些饲养者会给它们剪羽——就是剪去飞翔所依仗的飞羽。据说鸟儿是没有自由的概念的,剪羽可以减低它们生活的风险。 某天清晨,希玛还处于熟睡之中,一群所谓的专家闯进他的房间,按住他的四肢,试图剪去他的飞羽。 鸟类专家倒是客客气气地回答:“鉴于王g0ng地形复杂,飞行反而会造成危险,为了避免危险发生,我们特来为您剪羽。” “阿曼达!阿曼达在哪儿?” 此时阿曼达正在上如何行军打仗的课,排兵布阵实在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轻易概括的。 午休的时候,侍nv莎拉前来通风报信,阿曼达骇然得简直要原地跳起,她的确是拜托了那群专家不假,却没有想到希玛的反应这么激烈,她的太yanx“突突突”地跳着。 “非常抱歉,老师,我有必须立即处理的事情。”脚在长长的冰冷的走廊里奔跑,身上的首饰如同撞击的铃铛一样发出清脆的响声……实在是太烦人了,她一边跑,一边扯下身上的饰品,首先是耳朵上沉重的耳坠,其次是头上的装饰,然后是手腕上成堆的金钏,还有脖子上、脚踝上,名贵的珠宝被随意地丢弃了一地。莎拉在后头怎么也追不上,她抓住一名目瞪口呆的侍nv,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把公主的饰品捡一捡。” 阿曼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卑微,她甚至产生了跪下来请求他原谅自己的冲动。 “阿曼达,你去哪儿了?他们都欺负我……” 阿曼达温和而轻柔地抱住了他。“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九月的达洛维热得犹如熔炉。 好在阿曼达的房间里堆着一盘一盘的冰块,透露出宜人的凉意。 阿曼达好笑地朝着希玛的唇瓣送去一块果r0u,他不知道在赌什么气,双唇紧闭,不肯接受她的投喂。阿曼达示意侍nv下去,等到房间里仅剩下他们两人,少年b刚来的时候长大了好多,他原本的线条偏圆钝,现在五官张开了,四肢也显得更加纤长,尽管他的头只到阿曼达的x口。 “阿曼达,我想出去,我已经在王g0ng里闷了这么久啊……”希玛的不满犹如豆子一般颗粒分明地掉进果盘里,阿曼达逮住空隙,将那橘瓣塞进他的嘴里。 低下头,希玛的眼中已经冒起水汽,是那种委屈的小媳妇模样,阿曼达一下子又笑了。 希玛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按照山雀人的年龄来分,他快要成年了,此时看着阿曼达暧昧不明的动作,希玛有些脸红。 政治老师是个好说话的青年人,他看出来少nv今日的心不在焉,便索x早早下课。 阿曼达上次来莫达山,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没想到现在变化如此之大,父王是打算在这里再修建一个王g0ng吗?纯白se大理石修建的g0ng殿巍峨地屹立于山顶,头顶的太yan正对着塔尖,洁白的穹顶折s出耀眼的光晕,云朵从塔顶拂过,仿佛是笼罩在建筑四周的仙气。陵墓的构造与王g0ng相似,但由于后世工艺的jg进以及设计师的改良,看上去b王g0ng还要磅礴大气。 他们一直走到悬崖边上,这里风很大,阿曼达的纱丽犹如绽放的花朵,在风中飘扬着。 “希玛,我喜欢你。”少nv琥珀se的双瞳就像牢笼,将他的身影紧紧地束缚其中。 有情人在天地的见证下完成了制度…… 虽然王后与大臣极力阻挠,苏拉王还是挑起了与深海之国的战争,数以万计的百姓,为了统治者的一己之私,朝着浩瀚神秘的海洋发起攻势,前线战况不佳,苏拉王甚至打算御驾亲征。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安排一些事。nv儿的风韵之事,以往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阿曼达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是时候收收心。 无法,nv儿这边行不通,那就从半鸟人那边下手好了。王后的小伎俩只能骗骗无知的山雀人,苏拉王看得一清二楚,故意派了些巧言令se的亲信,把真相以谣言的形式传播出去,而且他不让王后继续cha手这件事。 他怎么能这样呢? 凭借从仆从口中得来的零散消息,希玛断断续续拼凑着故事的情节,他的心都要碎了。但他刻意不提起,半鸟人一向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阿曼达从他的脸上看得明明白白。 再美的感情也终有变质的一天,无所谓,只要把想要的人留在身边就好了。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明明、明明只要她说一句她没有,他就可以抛下所有流 可笑她并没有丧失人类的良知,可怜她并没有丢弃公主的骄傲,谎言是无形的枷锁,将她的灵魂锁si。阿曼达时常梦中惊醒,担忧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天,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下,她松了一口气,内心无b空虚。 厌恶她,仇视她,憎恶她…… 希玛真实而真切地迷茫了,他们的感情向来真挚热烈,他不明白人类的感情怎么可以这样复杂多样,又ai又恨,ai恨交加。他愤怒得想要冲上前撕扯出阿曼达的心,但是他的心在ch0u搐,在泣血,x膛里被某种陌生的钝痛占据着,他很痛,很难受,巴不得一头撞在坚y的墙壁上,这样就可以叫那些荒谬的美好的幻想停下来。 他抬头仰视着那个nv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阿曼达高傲尖锐的下颌线,她高贵的身影屹立在暗红se的壁纸前,那颜se就好像用他的心头热血染成一样残忍。他的视线模糊了,他的眼睛在发烫,似乎要喷出灼烧一切的愤怒的火。 他的ai与恨都表露得这样坦率直接,坦诚得刺痛了阿曼达的心。 “希玛——” 陀螺 他在无边无垠的天空中翱翔,他几乎快要忘了在空中自由飞翔的感受。希玛无畏地张开双翼,头顶是明媚的yan光,身侧是漂浮的流云,他感到无b的自由。他喜欢飞行,清风拂过他的每根羽毛,像情人的手。 被压抑多年的对天空的渴望在这时突然到达了顶峰,希玛拼命扇动着翅膀,他想要飞,想要自由,但他的翅膀却越来越沉重,任凭他怎么挥动,都无法支撑起他的身t。 这个人是谁呢?她身上的气息让人又熟悉又陌生。 因果 也许只有法师才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数量非常稀少,而能将魔法修炼得出神入化的更是凤毛麟角。 法师是需要靠供养才能延续下去的职业,他们非常讲究血脉的纯粹,毕竟一般情况下魔法血统只会越来越稀,除非那个人能修炼到师的境界,这时候他自身的血脉会得到一次进化。可这样的情况毕竟少之又少,很多魔法师家族都是通过近亲繁殖来保证血统纯正的,这也导致魔法师的身t越来越孱弱。 阿曼达咬紧了下唇,她想到去找恶徒和僧侣,法师却说一般的恶徒或僧侣身上的气都很难达到可以对抗si气的地步,如果牵引者自身的气不够强大,甚至会被一同拉入亡者世界。难道要去求苏拉王吗?他巴不得希玛去si呢。 “只是什么?” 法师说得并不隐晦,阿曼达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尽管她一点也不想当国王,但她没有选择。 夺人自由者,其自身自由也必被剥夺,这就是因果。 阿曼达感到自己的灵魂升入半空,她真真正正地,前所未有地,以神灵的视角俯视这片宽广的大地,奔腾的河流在她的安抚下都似乎放慢了步调,整个世界围绕着她开始旋转,她感到头顶有一片耀眼的光,大地上有更多细碎的光点,这些光点犹如水滴汇聚成河流,慢慢汇成光束,然后集中到她身上。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疑惑,法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那是信仰之力,公主殿下,您要尽可能x1纳到更多的信仰之力,来巩固您的王气。” “什么都不做,心中不要有阻碍地去接纳它们。” 有很多人憧憬着你,信奉着你,他们承认你的本领和力量,你感受到至高无上的尊贵,和无与lb的孤独。在时代的期许下,个人的信念和心愿都变得微不足道,你被所有人的期望裹挟着往前走。 “有得必有失,公主。” 无数的人在对她顶礼膜拜,不,不要这样,他们是平等的。 可阿曼达何德何能,统御天下?淡的黑气,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希玛。她心念一动,那只小山雀便朝着她飞来。 她的感情太复杂,犹如yan光底下的肥皂泡泡,越吹越大,越大就越脆弱。 当他身上的si气触碰到她身上的金光时,就如同消融的冰一样,一点一点消散了。 她就是那顺着天塔攀援而上,却又反复坠落的人。 当希玛醒来,他浑身疼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其中,又以双翼的疼痛尤甚。他艰难地转动着脖子,发现自己两只翅膀的根部,分别被镶嵌了一只金se的华丽异常的臂环,那臂环几乎紧紧嵌入他的血r0u之中,臂环上装点着各se的名贵宝石,看上去流光溢彩。 他已经彻底沦为她的玩物了吗? 那臂环,是法师费了大力气制成的,上面镶嵌的不是普通的宝石,而是魔晶。希玛的双翼属于粉碎x骨折,不要说飞行,就连控制自己的翅膀都成问题。而魔晶里面拥有魔力,法师在臂环上施加了一个又一个微妙平衡的阵法,好让魔晶之中的魔力以合适的速度和b例流入希玛的t内,一来可以刺激筋骨生长,二来这魔力可以替代他身t原有肌r0u和骨头的作用,帮助他完成动作。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两只臂环,希玛就像失去双手的人类,要完全靠他人的服侍,才能生活。 [注1]h睿《浅析印度音乐的特sex》 “达洛维的雄狮”病倒了。苏拉王一生争强好胜,几乎未遇败绩,而与深海之国的僵持不下,终于引发民怨,内忧外患之下,苏拉王郁结于心,在某个早晨突然晕倒了。 阿曼达坐上父亲的王座,冰冷的金属雕花扶手,整齐地堆积在她面前的公文,偌大的g0ng殿,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她已然成为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是啊,每天都吃得很少,总是对着天空发呆。” “殿下自从昏倒之后,身t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延缓病情恶化的趋势。” “在花园陪小王子呢。” “母后。” “您的出现,每次都是这么及时。”阿曼达对着法师行了一礼。 “但说无妨。” 阿曼达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早在我们的祖先接管这个国家之前,法师一族就已经诞生于世了,无论王朝如何更改,你们受到的礼遇从不曾减少。”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达洛维不存在了,我这个达洛维的公主还有什么价值呢?” “失去了王气,对他们来说会有什么影响呢?” “必须是我吗?” “我知道了,再让我想想吧。” “母亲,”这是阿曼达第一次开口称她为“母亲”,她伏在王后的膝盖上,“您会怨恨我吗?” “母亲,万人之上真的那么快乐吗?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法师秘密举行了王气让渡仪式,就在仪式举办后的第三天,苏拉王咽了气,举国哀悼。 神像两侧的柱子上用梵语刻着: 她从来不曾慈悲,也不奢望能被慈悲庇护。 “父王!”阿曼达的泪水夺眶而出,“你恨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 苏拉王摔倒了,柱台的边缘很光滑,他一脚踏空,便从云端跌落,阿曼达甚至连他的鞋子都来不及抓住。“父亲!父亲——”回来了。漫天的雨滴滴落在身上,让人无处躲藏。也正是这次探出头,阿曼达才看清了底下的景象,她的臣民搭着简陋的木舟,在茫茫的水域之上漂浮着,他们的神se惊恐而麻木,在这些人之中,阿曼达看见了弟弟兰迪普的身影。 男孩欣喜地抬起头,挥着手大喊道:“姐姐!我在这里。” “我试试。”他划着小舟,来到柱子旁边,试图攀爬上来,但这柱子光滑异常,兰迪普尝试了几次,却都落入水中。 他上不来,那就换她下去。阿曼达尝试着从柱子上跳下去,但她跌落在一块结实的台面上,似乎与刚才的柱子没有什么不同,她又一次探出头,这根柱子仍旧离水面远远的,阿曼达不信邪,直到摔得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她所处的位置还是没有变化。 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阿曼达环住了希玛的腰,很温暖。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因为你需要我。” “我还有选择吗?” 正当她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底下突然一阵sao乱,原来是百姓们突然聚集起来,用自己的船撞击这根石柱,不远处,鲛人将她的子民拽入水底。 这样的她,连保全自己都尚且勉强,还有什么资格让希玛留下来呢? 若为自由故 阿曼达甚至没有换衣服,她实在太渴望见到希玛了,又一次,她赤着脚在长廊上奔跑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阿曼达撞翻了莎拉手中的早餐,对方惊呼道,她却置若罔闻。 “阿曼达?”山雀人歪着脑袋,凝视着气喘吁吁的她。 柔软的羽毛划过她的掌心,阿曼达转过身,希玛就站在她的面前,他长高了许多,身上的伤也好得很全,浑身的羽毛g燥而蓬松。 “不是的!”阿曼达急忙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怕你恨我。” “我没有,希玛,我发誓,我从未拿你当作玩物。” 气氛渐渐沉淀下来,阿曼达瞥见他的臂环,磕磕绊绊地问:“这个,还用得习惯吗?” “你现在,还飞得起来吗?” “那就好、那就好……” “希玛,你可以,抱抱我吗?” “谢谢。”阿曼达的视线模糊了。 为了阻止希玛逃跑,他房间的窗户被安装上了金属网,窗外碧蓝的天空被划分成一个个小块。 也许b起失去他,她还是更怕被他憎恨。 -《剪羽》end- 珂罗奥赛 这里是人族与海族交界的地方,是一座由岛屿组成的城市。 海豚人是智商最高的海族之一,他们头脑灵活,哪怕是人类在和他们做买卖时也很难讨到便宜。除此之外,海豚人还拥有“被上帝亲吻过的嗓音”,涨cha0的时候,他们会聚在岸边纵情歌唱,歌声令人沉醉,就算是最高明的歌唱家也难以企及。曾有传闻说船员因为沉迷于他们的歌声而触礁,所以也有人称他们为“塞壬的后裔”。 弗朗茨是个很勤奋的年轻人,借助着克里斯多佛利家族的名声,很快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作曲家,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发誓要创作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顶级交响乐。 人嗓和乐器不一样,充满了变数,半年下来,弗朗茨找过很多歌唱家,却没有一个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他自己几乎也要放弃这个离经叛道的想法。就在这时,露琪亚提议说来东北部看看,海豚人的嗓音是人类无法触及的高峰,只有少数最优秀的人类歌唱家才能勉强发出海豚人轻而易举就能发出的声音。 “夫人,先生,有什么需要请 “先生需要一位音se出众的海豚人,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联系到。”露琪亚试了试屋内摆放的华星格尔椅,坐垫的柔软程度令她很满意。 “退下吧。” “亲ai的,”弗朗茨欺身上前,亲吻着她的脸颊,“这是个适合游戏的午后,不是吗?” “别担心,你只需要躺着享受就好。” 最初的生活看起来是那么宁静,安详,而愉快。 用人类的话来解释,格莱希亚·弗罗斯gcierfroth,意思是冰川泡沫。 当阿雷西欧找到他时,格莱希亚正在珂罗奥赛城外的浅水区域结束一次进食。阿雷西欧是海族与人类交易的中介商,油嘴滑舌,最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格莱希亚用舌头t1an了t1an自己的牙齿,冷笑道:“老兄,要是哪天你能给我找到一份靠谱差事,我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海水洗涤了你的脑袋。还记得上次你给我找的‘肥羊’,一个空虚又猎奇的中年nv人,我真是受够了。” “乐感超群,啧,你随便找个海豚人都是乐感超群,为什么非得找我不可?” 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格莱希亚拧起两条好看的眉毛,语气强y地拒绝了。 做中介就得有不屈不挠的jg神,格莱希亚被烦得不行,最后勉强答应和克里斯多佛利家的作曲家见一次面。 音乐厅的形制充满人文主义的韵味,厅内主要se调是白se和蓝se,陆地的的部分由白se大理石建造,穹顶上绘制着jg美的壁画,窗户上的彩se玻璃使刺眼的yan光柔和下来,又给室内提供了足够的照明。还有半边的音乐厅在水中,从平面上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扇贝形状,海族音乐家的演出区域是用玻璃隔开的,人们可以欣赏到海族在水中的一举一动。 阿雷西欧拍了他一下,格莱希亚才回过神,阿雷西欧脸上已经换回熟悉的讨好笑容。“克里斯多佛利先生,这就是我为您介绍过的海豚人歌手,格莱希亚·弗罗斯。” 弗朗茨留着一头璀璨的金发,深邃的眼眶为他增添几分诗人般的忧郁气息——这无疑也是个美男子,他摘下自己的帽子致意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很高兴认识您,夫人。” “荣幸至极。” “简直太完美了,”弗朗茨喃喃道,“你的音seb我使用过的任何一种乐器都要动听。” “露琪亚,我找到了我的缪斯!我敢保证有了格莱希亚的帮助,我一定会谱写出最伟大的曲子!”弗朗茨激动地抱住了妻子。 格莱希亚想,他也找到了自己的缪斯。 黑白空间 这种时候露琪亚就展现出她惊人的外交天赋来,她宛如一只翩翩的交际蝴蝶,在富豪乡绅的花园里左右飞舞,她身上无害慈ai的母x特质令她更容易赢得夫人小姐的欢心。可惜有了她打点这些事务后,弗朗茨就完全不肯再huax思了,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只是有时候让人觉得不那么可靠,也许这是音乐家惯有的轻浮气质。 “天,又要听那个白痴胖子侃侃而谈老半天吗?” “虽然这样只会显得我的音乐很没水准,不过还是谢谢。”短暂寄居于他t内的灵感jg灵又一次神奇地活过来,他现在每天都急于同格莱希亚会面。 弗朗茨在娇妻的额间印下一吻,他重重握了几下露琪亚的手掌,鼓励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很抱歉我的挚ai,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灵感这种东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tiao.” 弗朗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领,又叮嘱:“亲ai的,我让管家帮你请一位家庭医生。” 一个人事业的h金岁月是很有限的,特别是弗朗茨这种以灵感为生的创作者,创意就像一口不知何时会中断的泉眼,弗朗茨必须牢牢把握住每一次命运的馈赠,他不想守在g涸的泉眼旁自怨自艾。露琪亚最近的确不太ai走动了,但他们吃穿用度都是上等人的标准,而且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不至于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毛病。一番权衡之后,弗朗茨决定继续自己的创作。 弗朗茨推开琴房门的时候,格莱希亚正在水中追逐着yan光嬉戏,他只是闲得无聊,海豚人都好动。格莱希亚sh漉漉的灰蓝se长发像水草一样漂浮在水面上,他躺在水上随波逐流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跳起来,矫健的身姿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弗朗茨被吓了一跳,“上帝!”,他低呼。海豚人转过身,yan光让他的脸呈现出石膏像一般的质感。 “ciao.”弗朗茨微微颔首,在黑se的皮质钢琴椅上坐下。 踏着蝌蚪一般的音符,弗朗茨在高音和低音之前起伏,最靠右的几个琴键清脆得仿佛来自天堂的铃音,而最靠左的几个琴键又低沉得犹如恶魔的沉y,在黑白琴键构建的奇异创作空间里,弗朗茨孤独而坚定地前行着。他的眼前时而一片空白,时而一片漆黑,时而白se与黑se缠绵交织着如同飞鸟扇动翅膀……音乐家的世界,只有黑与白,多么纯粹!这是连露琪亚都不曾踏足的世界,但轻盈磁x的嗓音却总能抓住情绪转折的那些点,像藤蔓、像纱幔、像水波,用一种轻柔而默契的方式默默跟在他身边,那是他和他独有的默契,弗朗茨感到一种对露琪亚的背叛。 海豚人分明一直待在水里,为什么弗朗茨感到自己好像被诱惑了一样呢? 孕事 这本该是一个好消息,不对,这就是一个好消息。露琪亚想,孩子也许可以为她博得更多丈夫的关怀,可是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需要靠孩子挽回丈夫的nv人了呢?一定只是她太过敏感罢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弗朗茨也曾陷入狂热的创作之中,但那时她没有感到丝毫不妥,她全心全意崇拜着这个酝酿着伟大作品的男人。他们是一样的,他孕育乐曲,她孕育孩子,露琪亚相信她与弗朗茨在一条船上,而且他们也会一直一起航行下去。 “真不敢相信,我伟大的妻子又怀孕了,我实在太开心了!” “我难道不是一个可靠的父亲吗?” 她总觉得自从来到这里,「海上的浮沫」将她丈夫的心越冲越远。 其实弗朗茨夫妇的长相我是用《泰坦尼克号》的杰克和罗丝来想象的;格莱希亚是长发的davidbowie,颓靡的摇滚气息,x感而夸张,怪异而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