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一杯下肚,一杯递给云霁。 瞧着一息,拿过酒杯,学苏娆一口闷,酒刚入嗓子眼,呛的连连咳起。 云霁如此饮酒,苏娆本不以为然的模样一时还是蹙了眉,伸手拍云霁后背,一下一下拍,云霁才平缓心肺,只是面上绯红未曾就此消散过去。 云霁无碍了,苏娆才又自顾自坐下,直接拿过酒壶喝起,再没让云霁饮。 一壶酒下肚,完全没有一点要醉的意思,更别说如饮那一坛云山醉,就只三杯下肚,便醉的一塌糊涂。 苏娆心中的你就是你,是因你这副身躯里的云霁没错,可这前提是她早知道了云霁是阿宵,早就认出他了,那年上元节,她站在观天阁上,思念她的父王与母妃,眼中却闯入一人影,他就驻足在去往东宫的那地廊道角落间,安静的仰望着高空那一轮艳阳,我就已认出了。 云霁并未表现出不知,因为他也早已察觉,观天阁那时的那一眼目光。 拿过另一壶酒欲饮,被云霁先行拿开。 我就是我,我不是我(三) 摆起三日的流水宴,也到这第三日。 流水宴罢,也没有多少百姓再留恋,唯城外那些乞丐到最后还把剩余未有食完的残羹冷炙都给带走了。 苏娆与云霁,在新修缮的清风居内待整一宿,这次日午间,苏娆方一人离开了,云霁并未再一同前往苏家。 医者,医不来想死之人,但这次我不需要你离的远远的,我们就开心一日过一日,哪一日你若真的一睡不醒,我最多只等你一年,一年后,我会寻一个凑合的男子,好好的安稳活下去,绝不会如上次那么不理智的刨坟陪葬,亦不会为你守寡。 娆娆,你这是在逼我,逼我妥协啊! 怕他只要眼睛眯起一下,就会有那么叽叽叽的地鼠钻进来他的被窝里,他害怕的去敲击那厚重的黑色铁门,哭着唤着婆婆,可每日里只有在晚间,夜色而出,唯一有的那一扇小窗,窗外有月色透亮进来之时,婆婆才会来陪他,给他带着吃食。 仇已报,恨已消,可这些扎根在内心底黑暗中已二十载过去的不堪回首,若无寒漠尘来承载,又如何有一个能活在阳光之下的云霁存在。 心中有些迷茫,摇了摇头,睁开眸,入目白日光亮,没有了闭起眼睛时的黑暗,心中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也就可以藏起黑暗中,它们再休想能左右他的思绪,掌控他的思想。